第四十二章 萬轉千回的愛情正果

不少學生舉著相機哢嚓哢嚓拍照。鐘筆敢保證,張說明天一定會上未名BBS的頭條。她的猜測沒有錯,只不過照片上還包括她自己。

張說從水裏鉆出來,凍得嘴唇烏青,渾身發抖。不過還好,沒有風,陽光又好,加上事先做足了心理準備,不是太難受。“明天我們去民政局?”是疑問的口氣,他不確定鐘筆是否真的會答應。

鐘筆點頭,“好”。她鐘筆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主兒,“既然奧巴馬都能當總統,我想我們也可以結婚。”頓了頓,又問,“你的求婚戒指呢?”在他褲子口袋裏亂摸。

張說臨時起意,哪裏來的戒指,搖頭,“沒有。”

鐘筆在他全身濕淋淋地爬上岸來的時候用力掐了他一把,“哪有人笨到求婚都不帶戒指的啊。”

張說顫抖著裹緊大衣,頭發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淌。鐘筆抓起地上的襯衫給他擦水,“冷不冷?”

“你自己挑下去就知道冷不冷了。”身體哆嗦個不停。

她因為沒有戒指,心情不好,罵了句活該,從手袋裏找出鋼筆,“把手伸出來。”拉過他的右手,在無名指上畫了一個戒指,上面還鑲了一顆心。然後她又在自己手指上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嘆氣說:“我今天陪你一起犯傻。”

周圍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甚至有人給他們加油助威。

鐘筆扶起凍得發抖的張說,用袖子擋住臉,“真丟人。”給人免費看熱鬧。

張說吸著氣,牙齒上下打戰,“趕緊走吧,我都凍成冰棍了。”

倆人跑去取車,一路上還有人尾隨拍照。鐘筆接過鑰匙,“我來開。”將暖氣開到最大,把他安置在後座,“躺著歇會兒。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張說搖頭,“不用,我這會兒只想洗熱水澡。”

他在浴室裏泡了足足一個小時,手指都發白了,才扶著墻出來,“想當年我還參加了學校的冬泳隊呢。哎,果然老了,不中用了。”

鐘筆被他弄得滿身都是泥水,不得不也洗了個澡,這會兒頭發都吹幹了,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兒熱,不會發燒了吧?”

張說將下巴擱在她頭上,手環住她的肩,“不知道,累了,想睡覺。”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鐘筆拍了拍他的臉,“乖,那就去睡。”

在鐘筆扶他上床的時候,他大手忽然使勁,將她一把也拉了上來。鐘筆仰著頭大口大口喘氣,推著在胸前作亂的他,“你不是累了嗎?小心感冒。”他不理,鼻子呼吸不暢,渾身發熱,越來越焦躁,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全都有,索性扯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有她的。

鐘筆發覺他把今天當成了洞房花燭夜,不達目的不罷休。

肢體交纏在一起,仿佛歷經千年的等待,終於合二為一。那種感覺像是到了極樂世界,他們的靈魂在飄蕩。鐘筆摸著渾身汗濕的張說,“阿悅,怎麽會這麽熱?”不是冬天嗎?還是說,春天快到了?他的頭發在她腳趾上掃過,麻麻的,癢癢的。他像一頭溫柔的野獸,不經意間,嚓的一聲激出耀眼的火花。她不由得蜷縮成一團,又熱情又難耐。

而那一天,正好立春,萬物復蘇,欣欣向榮。

第二天,他們沒有去民政局登記,因為張說被送往醫院輸液。他歪著頭躺在病床上,英俊的臉燒得紅彤彤的,像塗了一層胭脂。

左學揉著發涼的鼻子說:“怎麽又生病了,國慶節的時候不是病過一次?”一個大男人,也太沒用了,老是生病。

鐘筆攆他走,“回家去,別傳染上了。”左學坐下來削了個蘋果,“我作業寫完了。”家裏又沒有人,回去做什麽?頓了頓,他仰頭說:“剛剛魏叔叔打電話來說,你們要結婚了?”

鐘筆愣住了,消息怎麽傳得這麽快?也是,他們都上未名BBS的頭條了,還能瞞得了人?她十分苦惱,這事要是被張父張母知道了,她這個狐狸精的罪名算是坐實了。“請問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左學咬了一口蘋果,吃得很帶勁兒,“我對此沒有什麽看法,不過,我希望我的零用錢能漲一倍。”

鐘筆皺眉,“你要那麽多零用錢做什麽?”生怕他一有錢就變壞,所以教育要從娃娃做起。

左學舉起雙手發誓,“我保證一定不吃路邊攤,不亂買零食。”他受了《長江七號》的影響,想攢錢買心儀已久的玩具狗,拉著張說的手亂搖亂晃,央求他答應。

鐘筆一掌掃開他,“你求他也沒用,他的存折現在由我保管。期末考試你要是能考出讓我滿意的成績,零用錢我給你漲一半;至於另外一半,你要用家庭勞動獲取,以後自己的房間自己收拾,東西用完記得要歸位,還有負責倒家裏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