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4頁)

貼身靠在旁邊的小文卻什麽都不顧,也許是嚇著了,哇啦啦的就哭起來。兩個人才幡然醒悟過來。謝芳菲立刻站起來,急忙摟住小文,輕聲哄道:“小文不哭,小文不哭,我們立刻回去好不好。小文乖,不怕,不怕。”這樣一來,其他胡思亂想的心思全都沒有了,胡亂安慰了一通,抱起小文就往前走。

容情跟在身邊,說:“小文我抱著吧。你也累了。還有,天黑了,走路小心點。”抱起小文,左手拉住謝芳菲,一步一步的走過這段暗路,將她們兩個一直送到房門口。謝芳菲接過小文,將手從他手裏不著痕跡的抽出來。心口裏似乎有許多話,卻說不出來。她不能再傷容情的心。最後,教小文說了幾句話,輕輕的點了點頭,就要進去。

容情叫住了她,半晌才說:“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的睡一覺。”謝芳菲答應了,為了安他的心,故意笑說:“你放心,我會一覺睡到天亮的。”兩個人立在那裏,要走不走,要進又不好進,搜腸刮肚的偏偏說不出話來,甚為尷尬。謝芳菲覺得很不好意思,推門走了進去。對著容情,勉強笑了一下,將房門慢慢的闔上。

容情終究不甘心,用手擋住即將合上的房門,低聲喃喃的說:“芳菲,我說的話,你能稍微放在心上嗎?”謝芳菲看著他,像是看見自己。好半天,才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低聲說:“容情,我答應你,我會放在心上的。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像你這樣對我這麽好了。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會放在心上。”然後,將門給栓上了。

容情還站在外面,舍不得離開。剛剛抓住謝芳菲的左手忽然滾燙滾燙起來,沿著筋脈一直燒到心口裏去。容情想到謝芳菲最後說的話,心跳都在加速。

謝芳菲將小文放在床上,然後彎下腰來,幫他脫鞋,脫外套。脫到一半,忽然住了手,輕輕的抱住他,眼睛裏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淌下來。小文開始的時候還乖乖的一動不動,後來大概是氣悶了,扭動起來,小手亂舞,嘴裏叫著“姐姐,姐姐”。謝芳菲才知道放開小文,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裏,沒有焦距。心裏淒楚的想,只有他,只有他,對自己還是這麽的狠心。

突然間就覺得委屈,像一個受了冤屈的小孩,無處訴苦。猛的解開頸子上的鏈子,發狠似的用力擲出去。小文什麽都不知道,一個人在床上滾來滾去,高興的很。謝芳菲自憐自艾的翻騰了半天,還是走下去,將鏈子揀起來。用嘴將上面沾上的灰塵一下一下的吹幹凈了。又撩起衣角,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小文突然爬過來,伸出手要搶。謝芳菲任他拿在手裏擺弄,想到那天晚上,只有更加的委屈。可是,心底裏,不是不甜蜜的。

第二天,正在梳洗的時候,伺候的丫鬟進來收拾房間,笑嘻嘻的對彎著腰的謝芳菲說:“小姐,我告訴你一件好笑的事。昨兒個晚上我見小姐房裏的燈亮著,想要過來看看小姐是不是缺茶少水的。你猜怎麽著,恰好就碰見傻傻的站在門外的容公子,也不敲門,也不出個聲,連我走近了都不知道。我剛要出聲,他將我拉遠了,才說小姐剛睡著了,不要來吵你。我覺得奇怪,就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怎麽知道你睡著了呢。他笑一笑說他本來想進來看一看你,猜你睡了,所以沒有敲門,怕打擾你休息。你說好笑不好笑,大半夜的站在外面,倒嚇了我一跳。”

謝芳菲停下來,直起身子問:“你昨天晚上什麽時候見到容公子的?”丫鬟邊幫她添熱水邊回答:“很晚呢,我記得外面已經敲過三更了。我勸他先回去,有什麽話等明天再說也行呀。他還站了那麽一會兒才走了。”謝芳菲回房的時候天色剛黑下來沒多久。

謝芳菲“哦”了一聲,沉默了半天,然後說:“你將這水端出去吧。還有,這件事情可別到處去說,容公子聽到了,是要難為情的。”那丫鬟答應一聲就出去了。謝芳菲茫然的坐下來,蒙上塵的心吊了起來,一下一下,搖擺不定。她不知道該怎麽做,她對不住容情,可是,她不能連自己的心也對不住。

府裏熱鬧了好幾天,才漸漸恢復正常。謝芳菲隔了幾天見到蕭衍,笑嘻嘻的走上前,打趣說:“大哥這幾天過的怎麽樣?精神看起來很好呀。”蕭衍笑罵:“你這丫頭!”從下人手裏接過遞上來的書信禮單。謝芳菲瞄了一眼,說:“這禮怎麽今天才送來呀,這可不是正月十五貼門神——遲了嗎。”

蕭衍笑著解釋:“這是我大哥差人從郢州送來的賀禮。信裏面還怪我行事匆忙,連喜酒都沒喝上呢。”謝芳菲想起什麽,問:“可是在郢州做刺史的蕭懿蕭大哥?”蕭衍點頭稱是。謝芳菲微笑著說:“我聽說大哥兄弟眾多,一直以來,倒沒有機會見見他們。除了蕭懿蕭大哥在郢州為官外,其他人都在雍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