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第2/4頁)

“奇怪嗎?”

她用力點點頭:“哦,我很羨慕記憶力好的人。我就很差,總是要用小本本記。”

“別難過。”他輕笑著安慰,“這是天生的。”

“……”

言焓拔腳往客廳邊緣走,走幾步踩一腳示意:“離開會客區,這裏的地毯有1處滴落型血跡,廳邊的裝飾墻壁上有一處模糊的血指紋,是死者的。

血量較少。”

他五指展開,在幹凈的墻壁上輕抹一下,繼續往前走。

甄暖心裏盤算,死者在客廳遭受第一次擊打後,滴了少量的血,往這邊走過來。她摸了一下頭上的傷口,扶了一下墻壁。

他繞去墻的另一邊:“台階,以及裝飾墻的這一面,多處噴濺型血跡,地上大量滴落型血跡,以及一大攤血。”他指一下幾步外的樓梯,“那邊也噴濺了一些。”

甄暖明白,死者跑來這兒後遭遇了第二次擊打,受傷嚴重。

裝飾墻的這一邊是休息區,可以烤火。

言焓繼續走,“地毯上1處滴落血跡。壁爐邊大片零散刮蹭血。”言焓陳述完,彎一下唇角,“到你了。”

“我?”

“死者受傷和死亡的過程。”

甄暖抿抿唇,言焓描述的很清楚,這一點都不難,便把剛才的想法一五一十說了。

言焓安靜聽著,不自覺多看了她幾眼,就像弟兄們私下議論的,她真很漂亮,不犀利,不艷麗,是溫和柔軟的美。黑子說,“把小貓兒搬到我們辦公區擺著,每天看幾眼心裏都舒服”。

的確看著舒服。

她似乎被保護得很好,清明透徹的眼睛一眼就可以看到心底,幹凈無塵,有些不諳世事,像孩子;心是如此,臉才會長成這樣清純懵懂,嫩嫩憨憨的,反過來又叫看見她的人莫名生了想保護她的心。

大家都挺保護她的。

隊裏男人多,私下說話難免粗一些,不入流的玩笑更是常事,但很少對她。

想到這兒,他忽然發覺不經意間站到相信她的那一邊去了。一開始對她持懷疑之心,結果卻反而被她收買?

言焓收回目光,寡淡地彎了彎唇角。

甄暖在他面前有點兒緊張,努力平復砰砰亂跳的心,她講了幾句,把包裏的死者頭顱照片翻出來,鋪到茶幾上給言焓看:“……死者在客廳遭到第一撥擊打,力度較輕,受力面集中在頭顱右側。

死者還可以行動,她跑到台階上,遭到第二撥擊打,很重,集中在腦後和顱頂,是致死傷。這時候她不能再動彈,很快死去。

從台階到休息室的壁爐邊沒有多少滴落血跡,說明血流基本停止,人已經死了。

第三撥擊打在臉部,起毀容作用,形成於死後。”

“嗯。”言焓唇角噙著半分笑意,“我也這麽想。”

甄暖稍松口氣,又聽言焓接著問:“兇器呢?”

他語氣隨意,甄暖卻頭皮一緊,剛要答“正在找”,蹲在茶幾對面的言焓開始在口袋裏摸東西。

甄暖贏得一絲喘息的機會,閉了嘴,假裝在耐心地等待。

他從風衣口袋裏摸出一盒煙放在茶幾上,又繼續摸。

那是個古典優雅的檀棕色盒子,上邊一個遒勁飄逸的“道”字,甄暖疑惑地皺眉。

他見狀,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是一愣。

“換衣服太急了。”他苦笑。

所以帶錯了煙,也忘了火柴……

他兩邊兜都摸了,又摸到胸口內襯,終於掏出一個米白色的紙盒子,卻是極其上等的沉香。

甄暖瞪著,抽根煙,還真是奢侈哇。

他上下左右摸了個遍,這件衣服裏終究是沒火柴,煙癮來了,忙活半天卻無果,稍稍負氣:“嘖,今天見了鬼,是抽不成煙了。”

甄暖趕緊低頭在口袋裏翻騰翻騰,摸出個東西遞給他:“我這兒有火柴。……點酒精燈用的。”

白色的火柴盒上還印著C-Lab的標志。

他竟孩子氣般感恩地笑了,從煙盒裏拿出一只叼在嘴裏,剛要點燃,甄暖輕聲說:“雲煙很烈的。”

言焓頓住,含著香煙不方便說話,挑了挑眉:所以呢?

甄暖低眸揪著手指頭,不吭聲。

他等了半刻,笑了,把煙拿下來,逗小孩兒的語氣:“這個秘密我們不要告訴別人。”

像是玩笑。

她卻聽出另一層意思,呐呐地問:“為什麽帶錯了煙,平時不抽這個呢?”

“民眾見了會誤會。”他散散地說,“警察這種職業,一人不恰當的行為會連累整個群體的形象。”

甄暖“哦”一聲。

認識他不久,卻見他在工作中抽過好幾種煙,牌子很雜,很普通。唯一的相同點是,很烈。

抽煙的人都有固定的喜好,沒見他那麽用煙的。現在看來,茶幾上這盒才是他私下的喜好;其他的都看不上,隨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