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第3/4頁)

見他要把煙放回嘴裏,她拿指頭戳了戳沉香盒子:“不把這個加進去嗎?”

他夾著煙的手指停在半路,黑眸清沉,裏邊的笑意慢慢消失。

他靜靜道:“不喜歡。”

或許是夜色柔軟,甄暖不知哪根筋不對,緩緩道:“這可以緩解香煙毒害,喉嚨會舒服。”

“不喜歡。”他還是那句話。

她問:“怕會上癮嗎?”

“這倒不會。”

“那為什麽不喜歡?”

言焓把那盒沉香握進手心,收回胸口的內襯,緩緩一笑:

“它太溫柔,像女人。”

……

裝飾吊燈的光從他頭頂打下來,濃眉之下,一雙眸子清黑而安靜。

甄暖不太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見她納悶,無所謂地一笑,從盒裏摸出一根火柴刮亮。

呲啦一聲摩擦,火柴在他手中點燃。

青煙升起,甄暖聞到木質的香味。陽光般的味道,她很喜歡。

他含著煙低頭,溫暖的火光照在臉上,將他清俊的臉染得明媚而寂寞。眉峰清銳,鼻梁挺拔。

他垂著眼,睫毛輕顫,吸第一口煙時習慣性地蹙起眉心。

甄暖靜靜注釋著,不可自抑地發覺,他這個時候的樣子很性感。

這性感像火柴的香味,裊裊綿綿,又清又醇,那纏綿的味道如陽光般明朗,又如黑夜般沉潤。

她察覺自己走了心思,狠狠一驚,又羞又惱,心生排斥,不經意往後挪一點,拉開和他的距離。

言焓察覺到她在躲,輕輕一笑:“抱歉。”手指把煙挪到離她較遠的地方。

甄暖並不討厭煙味,且她早注意到,言焓從不在人前抽煙,開會時會議室裏也不允許煙霧繚繞。但她並沒解釋。

“繼續。”他認真下來。

她知道他說兇器的事,面露難色:“死者頭上至少有兩種奇形怪狀的兇器。”

他被她的措辭“奇形怪狀”逗樂,彎一下唇角:“這麽說,要找出兇器還挺為難。”

他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她臉微微發紅。她驀然意識到,每每在他面前,她都像幼稚園小孩般簡單。

她厚著臉皮,點點頭:“唔,是蠻為難的。”

她慢吞吞給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

“雖然從傷痕形態可以推斷致傷物的種類、輕重、質地什麽的;但人體的彈性和韌性很強,不能完全反映出致傷物的特征;施力的方向和大小也會影響傷痕形成。再說,有些兇器有很多接觸面,比如斧頭,有背有刃有棱邊……好多的。”

言焓好笑:“我就說你一句,你搞這麽一大堆來伺候我?”

甄暖無聲地癟癟嘴。

他蹲下,嗓音清磁:“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研究致傷物與傷痕的關系嗎?先說說你設想的擊打形狀,搞清楚形狀了再想那是什麽。”

“右邊頭皮上的傷痕來自第一撥擊打,撕裂傷基本一致。”她把照片挑出來推到他面前,“我用假人模擬過,第一個兇器表面比較光滑,橫向是直線,較窄;縱向為曲線,較長。”

言焓贊同地揚一下眉。

甄暖小聲:“可我沒見過這種兇器。”

言焓點了一下煙:“結合第一次攻擊的地點,在客廳,沙發和茶幾之間。死者和來人在談話。”

甄暖輕輕癟唇,質疑的樣子。

“怎麽?”

她輕聲:“為什麽是談話?如果兇手從別的地方追趕死者過來呢?”

“死者本能地會往開闊的地方跑,不會往障礙物多的沙發和茶幾之間擠。”

甄暖一愣,頓感自己經驗不足,現場跑太少。要做一個好法醫不僅要懂病理,心理刑偵勘察推理全都得會。

“照這麽說,死者和來人在談話。而她穿著浴袍,說明他們很熟。”

“至少認識,或者對來人沒有防備。”他嚴謹地補充。

甄暖“唔”一聲:“他們談到半路,對方突然朝她發起攻擊。”她想想當時的情景,說出最大的可能性,“沖動殺人,兇器是在現場隨手拿起的!”

言焓點了一下眼簾。

甄暖四處看,可周圍沒有符合的重物:“是不是關小瑜他們搜走了?”

“沒有,嫌疑人帶走了。”言焓朝她身後揚揚下巴,“兇器原本應該站在那裏。”

長沙發和單人沙發的拐角有個四方小桌,上邊什麽也沒有。她皺眉片刻:“你是說那裏原本有個裝飾品?”

“對。”言焓手指輕敲茶幾,

“這個別墅裝修奢華,協調。可沙發拐角處的小桌太普通,和周圍環境不相稱,它上面應該放了件裝飾。”

甄暖頓時也覺那桌子光禿禿的,她暗嘆他對細節的敏銳,甚至連捉摸不定的氛圍都能感應到。

經他啟發,她立刻想起,驚喜道:“細長弧形的東西是裝飾品底座的邊緣!”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更新裏漏了很重要的一段話,晚8點半之前看的妹紙看一下,之後看的妹紙就不用了,我在晚8點半的時候加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