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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試過,我盡力了,可我不能。絕對不能原諒。

苗苗,我的寶貝女兒。

她……還有更多受害的小女孩。她們是人,卻被這群畜生當作一塊布,一坨肉,一堆垃圾!!

可她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命!”

甄暖捂住嘴,淚水湧出來。

“我用一生的道德和理智勸誡自己,還是失敗。

所以,你們在報紙上看到了麗湖區山水巷的火災,那是4,50個我們的女兒遭受迫害的地方,那個人是害死我女兒的同犯。

我的警察同僚們,你們在找我,但我必須躲藏,我不能接受你們的勸解,也不能把這些兇犯交給你們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能,因為法律的制裁遠遠不夠他們犯下的罪孽。

他們未成年,所以他們不能死。這是對的。如果不放在我身上,和我無關,我這一生都認為是對的。

是的,我們的社會要保護未成年孩子,給他們重新做人救贖自己的機會,讓他們改正錯誤,好好成長。可為什麽他們的成長和改錯要以我女兒的性命為代價?

我女兒的死成了幫助他們改善的一個步驟。

所有的受害者都只是一個步驟,一個踏腳石。等他們變好了,大家誇贊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呢。那時回想現在,我女兒何其悲哀?

更何況,這個人根本不會懺悔,不會救贖。苗苗死後,他繼續在作惡,殘害女學生。法律是他們的保護者,他們肆無忌憚。”

辦公室裏寂靜無聲,大家看著早已看過的新聞,再度沉思。

視頻中的鄭容教授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眼淚,平靜地控訴後,說:

“我的警察同伴們,我這一生都和你們一樣在為律法為公正而努力。可很抱歉在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段旅程,我和你們背道而馳。

你們會來抓我,如果抓到,我不會反抗,不會傷害任何人。我的目標只有王子軒。如果你們在我前面救下他,這是天意。我會自殺,隨妻女而去。

但我會拼命跑在你們前面,那樣的話,”

“對不起。”

他對鏡頭鞠了一躬,擡起頭時,臉色冷酷堅定,

“12月19號,苗苗離開45天,恰逢妻子頭七。我會殺了王子軒,然後接受你們的審判。”

辦公室一聲聲或同情或無奈的嘆息。

甄暖捂著嘴,深深地彎下腰,泣不成聲。

……

回病房的路上,甄暖問護士:“19號就是今天,警察把王子軒保護起來,鄭教授要殺他不是自投羅網嗎?”

“沒,王子軒從前天開始就下落不明。”

“怎麽會?”

“新聞說,王家父母從王子軒手機裏發現一段語音留言,是鄭教授發的。大意是王子軒這些天去過哪裏幹過什麽事他都知道。鄭教授提出一個約定。

要麽,他被警方保護一時,鄭教授會潛伏在四周,等警方松懈時殺了他,耗上一輩子也行。出國也沒用,鄭教授有美國護照。

要麽,給他一天時間。12月19號來殺他,他不能離開譽城,如果他不依靠警方的保護躲過了。鄭教授就自殺,在這天隨妻女而去。”

“這……”甄暖瞠目結舌,聞所未聞,“王子軒答應了?”

“他前天晚上消失不是最好的證明?手機電腦都沒帶,因為鄭教授告訴他,警方可以用手機和無線網絡追蹤到他。如果王子軒報警,警方在12月19號結束前出現在他身邊保護他,他們的協定就取消。”

甄暖從心底最深處發涼。

鄭教授利用王子軒年輕怕死不信警方又孤勇自負的心理,設計的這一招可真狠。

他這是孤注一擲了啊!

為何此刻,她心裏的天平開始向違背正確的那一方傾斜?

她的心亂成一團麻,被扶下輪椅坐上沙發,又聽護士說:“真希望鄭教授殺了他為苗苗報仇。”

甄暖擡頭望她:“可殺人是犯法的,鄭教授殺了人,他也得受處罰呀。”

“現在講這些大道理沒用。旁觀者都可以理智地說不能以暴制暴,對社會秩序不好。可你覺得鄭教授在乎這些虛無縹緲冠冕堂皇的東西嗎?是,殺了仇人,他女兒也活不過來,可他是人,他會恨呐。

有些仇恨就是你死我活,說千百遍道理都講不通。不挨到自己頭上,誰都可以清醒地分析。”護士嘆息,

“他根本不怕受罰,你覺得不讓他報仇是為他好,可他覺得不報仇他寧願死。”

甄暖竟無可反駁。

……

打開電視,新聞滾動播放著譽城乃至全國都高度關注的案件,全國熱議,公安部都給譽城下了通牒。刑警隊的壓力空前巨大。

記者在各個現場慷慨激昂報道,專家學者、各地警察、路人過客全在接受采訪談觀點。

支持的有,抨擊的也不少。

“求你們不要再報道了。”甄暖低下頭嗚咽,心都攪成一團,“大家都瘋了嗎?把他的痛苦當做一場盛宴,所有人都看著他等著他,他更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