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葉流西冷冷說了句:“又不是沒別人了,為什麽要我們處理?”

高深拿木棍又撬又搗,連踹幾腳,終於把灶口破開個洞。

葉流西在灶口邊蹲下,朝裏頭叫話:“識相的,就老老實實出來,大家還能聊聊。”

等了一會,老簽抖抖索索的聲音傳來:“你……你們別進來,不然,我就把東西都給燒了!”

丁柳氣得臉都白了,葉流西笑了笑,大聲說:“好,我們幫你燒!”

她看高深他們:“燒東西,往裏扔。”

院子裏多的是柴火廢料,肥唐把東西拾掇了攏堆,高深拿打火機點火,火頭旺了之後,丁柳二話不說,摟起燃著火的廢料就往入口裏丟。

不一會兒,底下就傳來嗆咳聲。

高深有點遲疑,問葉流西:“這個……不會出人命吧?”

葉流西冷笑:“難道剛剛,他們不是想要我們的命?”

高深說:“但是,萬一真死了人……總歸是犯法的。”

他剛剛進來,一時還擺脫不了外頭的社會規則:哪怕囂張跋扈如柳七,還一直嚴令手下,別真惹出頂翻了茶壺蓋的大事。

葉流西撈過個破板凳,在火堆邊坐下:“放心吧,起貪念的人,一般都怕死。”

肥唐摟投了兩把火之後,實在忍不住,偷偷來問葉流西:“西姐,我東哥……到底是怎麽了啊?”

葉流西的目光掠過不遠處的昌東,他一直坐在孔央的屍首旁,一動不動,背影裏透著蒼涼暮氣。

她說:“別管他,你們都別管,也別去吵他。”

再等了會,估計撲火的速度比不上投,底下的空氣也更易消耗,灶口裏終於傳來老簽嗆咳的聲音:“別……別,我們出來了。”

過了會,灶口的擋板從裏打開,高深手一伸,拖雞仔一樣,把最前頭的老簽硬拽出來。

火光下,老簽、阿禾、薯條,跟前一晚一無二致,瑟縮地挨站著,薯條的嘴角邊還有巧克力醬,估計是拆了巧克力吃。

葉流西想笑,她坐在板凳上,胳膊拄著刀柄,權當是扶手:“說說看,怎麽想的,啊?當時都怎麽想的?”

老簽沒吭聲,薯條有點害怕,一直往阿禾身後縮,阿禾又窘又愧,死死咬住嘴唇。

葉流西說:“不說啊?”

她忽然欠身,一把抓住阿禾盤著的發髻,把她的臉摁向火堆裏。

阿禾尖聲驚叫,肥唐嚇了一跳,居然下意識拽抱住阿禾,大叫:“西姐,不能這樣吧?”

踢兩腳踹兩腳他都能接受,但這燒人的臉,太殘忍了啊!

混亂中,老簽大叫:“不關她們的事,我的主意!”

葉流西變抓為推,把阿禾往邊上一搡,又坐回凳子上:“那說說,怎麽想的啊?”

阿禾癱在地上,滿臉的淚,不敢哭出聲,老簽嘴唇囁嚅著:“世……世道不好,丫頭的叔伯,走好多天了,估計是出了事,我們東……東西不多,都不知道怎麽捱下去……”

“你們的東西,都是市集上緊……緊俏的,車身上那些玩意兒,更……更搶手,我就想著……”

葉流西打斷他:“胃口不小,但就憑你們,就算吞了這些東西,守得住嗎?沒那個能耐,抱著個寶,是福是禍都難說吧。”

不知道老簽是什麽想法,肥唐在邊上,忽然面紅耳赤,想起自己惦記過獸首瑪瑙,一陣心虛。

“不是說人架子半夜才出窩嗎?”

老簽瑟縮了一下:“是沒錯,人架子不喜歡白天,但是有大沙暴的時候,沙子把天都遮了,它們也可能會跟著沙暴走,我也是賭一把……”

那時候,他找了個借口把阿禾和薯條支進地窖,自己一直守著窖口,聽到有變故,馬上堵上了擋板,哪知道事與願違。

前後都理順了,但截至目前,只見到這三個“關內人”,無數的話還要從他們嘴裏掏,一時也不方便把他們怎麽樣。

葉流西笑:“既然是賭一把,就該知道輸了是什麽結果……”

她指地窖口:“地方和東西,現在都是我的。”

阿禾頭皮發炸,鼓起勇氣問了句:“你是要趕我們走嗎?”

葉流西奇道:“我像這麽好脾氣的人嗎?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麽處理你們……”

她指向一院子的狼藉:“首先,這清理善後,不用我做吧?”

老簽心裏一寬,覺得既然需要他們做事,那這命,暫時是保住了。

他吸吸鼻子,環視了一下周圍,盡量表現得賣力:“人架子的屍體,得燒了,留著有味兒,會招來更多。”

葉流西問他:“不能埋了嗎?”

“不能,人架子就是從雅丹土包裏鉆出來的,埋回去了,後患無窮。”

……

不知不覺,沙暴過境,天色漸漸透出淺黃。

薯條在清理院子,阿禾和老簽合力,把人架子一個個拖出院外,拖到孔央的時候,昌東說了句:“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