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頁)

很好,她設法把鎮山河倒吊在下頭,走的時候,拿剪刀把布條剪出個豁口,稍事掙紮,一定能撐開。

鎮山河全程一動不動,滿眼呆滯。

李金鰲說,那個蠍眼的人,身邊帶了好大一只蠍子。

昌東說,從現在起就要萬事小心了,因為那個蠍眼的人,已經把他們當敵人了。

這人是誰呢?旅館裏住了幾十號人,不揪出來就不知道該提防誰,簡直坐立不安,看誰都像。

這人如果退房,一定要過前台,而過的時候,應該會把蠍子裝進拎包或者箱子裏,她沒法翻人的包看,但沒關系,手頭有最靈敏的雞形探測器。

前台的那張桌子成了精一樣又撞又晃,雞翅膀扇起的風把桌布帶得一拋一拋,前台女人兇悍地把桌布一把拽下:“什麽東西……這誰的雞!沒人領宰了啊!”

大堂裏所有人都看向前台,昌東也看,看得理所當然,這時候,不看熱鬧的人,才說明心裏有鬼。

那個雙手拎著行李袋尷尬退開的男人,二十來歲年紀,個子瘦小,穿件不得體的黑風衣,貌不驚人,臉上有一種病態的白,腰又佝僂得厲害,像個晚期的絕症病人。

肥唐伸長脖子,看得樂顛顛的:“這誰的雞啊?”

在他眼裏,公雞都是一個模樣,完全沒往鎮山河那裏想。

正鬧得不可開交,李金鰲一溜小跑著過來:“哎……那是我……我的雞!”

……

病弱男拎著行李袋,不聲不響地順著往上的樓梯出去,留下李金鰲在原地,一個勁地跟前台女人賠不是。

昌東收回目光,壓低聲音:“剛剛那個男人,可能是蠍眼的人,不遇到也就算了,再遇到,要小心點。”

肥唐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發問:“剛……剛哪個男人?”

他光顧著看雞作怪了。

高深提醒他:“穿黑風衣的那個,瘦瘦小小,剛出去。”

正說著,李金鰲垂頭喪氣地拎著雞過來,停在他們桌邊發牢騷:“都不知道是誰,把鎮山河吊在桌子下頭……”

葉流西吃完了,筷子往桌上一擱,說:“我啊。”

她順勢站起,伸手揪住李金鰲的領口就往距離最近的空屋裏拖,昌東站起身,示意丁柳她們:“你們慢慢吃,不著急。”

他不慌不忙地跟進屋,反手掩上門。

葉流西把李金鰲推跌在椅子裏,嫌口罩礙事,一把摘掉,反正昨天半夜也照過面了,用不著遮遮掩掩。

她說:“昨天晚上,我和昌東聊了點私密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回憶了一下前段日子,我們是怎麽殺人放火的……”

“不想讓人聽見,聽見了就要殺人滅口,太麻煩。”

“誰知道你這只雞,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全聽去了……你給我說說,這可怎麽辦啊?”

李金鰲訕笑:“這個……你這不是開玩笑嗎,雞哪會聽人話啊,就算聽去了,它也不能張嘴說,這跟沒聽到沒兩樣啊。”

葉流西冷笑:“我不覺得,我覺得是你指使它的,它聽到了什麽,你就聽到了什麽。”

李金鰲眼睛瞬間睜得滾圓:“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這個雞……”

他突然想到要撇清關系,趕緊撒手,鎮山河跌撲在地上,慢吞吞站起來,周身洋溢著死豬不怕開水燙愛咋咋地的氣質。

李金鰲直咽唾沫:“這雞天生喜歡看熱鬧,什麽吵架打架,它撞見了,拽都拽不走,你們聊天,要是正常聊的話,它肯定不感興趣……”

葉流西說:“這意思,我聊得不正常咯?”

她語氣不對,李金鰲打了個激靈,沒敢吭聲。

葉流西說:“這麽著,為了讓我放心,雞和你,死一個,你選,別想著能蒙混過去,你也不看看,我是坐什麽車的。”

李金鰲還想打哈哈,看葉流西的臉色不像說笑,愣了一會之後,果斷做了個選擇:“它!”

丁柳她們巴巴看了好久,終於等到門打開,葉流西拎著雞出來。

肥唐大為嘆服:“我西姐牛啊,住了趟荒村,把人物資全掃了,認識個李金鰲,又把人雞給奪走了,真是……”

葉流西走近了,提著雞往前送:“誰會殺雞?”

送到肥唐面前,他趕緊擺手:“不不不西姐,殺雞太殘忍了,我……我幹不來。”

送到丁柳面前,丁柳強笑:“我不行,雞身上有味兒,怪臟的……”

好像只剩下高深了,他從葉流西手裏接過去,拎起翅膀看了看,又看了看雞爪,猶豫了一下,說:“西……小姐……”

他和葉流西年紀相差不大,做不到像肥唐和丁柳那樣張口就是“西姐”,又沒法像昌東那麽叫,稱呼得不倫不類。

“我爺教過我,用來驅邪的大公雞,最好的是金距花冠,目含火光,翎毛如錦,就是雞爪金燦燦跟鋒利的鐵鉤一樣,雞冠像紅花盛開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