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頁)

丁柳沒說話,肥唐給她代言:“西姐,小柳兒說她活不長了,本來頭就不穩定,昨晚還又被撞了一下……真是隨時都能嗝屁。”

葉流西瞪了他一眼。

肥唐頭皮發麻:“不是……是她原話,我就是……復述。”

丁柳忍不住,一開口就哭了:“西姐,別人頭上插把刀,不知道要多小心養著,我上躥下跳的,還撞車了……”

葉流西說:“這不是沒辦法嗎?昨晚那種情況,能不跑嗎,不跑,你昨晚已經嗝屁了。”

她給丁柳擦眼淚:“柳,你就當閻羅王在你後頭攆著你跑呢,今天是不是跑贏了一天了,嗯?”

丁柳抽抽搭搭點頭。

葉流西忽然想起了什麽:“來,有東西送你。”

她起身去到車邊翻騰了會,回來遞了樣東西給她,丁柳好奇地接過來。

是把小手刀,不大,柳葉形,適合藏在袖子裏,刀身上有凹下的花紋,還挺好看的。

“這是什麽啊?”

“插你頭上的那把刀。”

丁柳嚇得咣啷一聲刀子脫手:“這麽惡心?”

葉流西蹲下身子,把刀子撿起來,輕松地在指縫間耍旋:“惡心?柳,你要想啊,一把刀,插進你腦袋都沒能弄死你,那這一輩子,只能認你當主子,做你奴隸了。”

“再換個角度想,一把刀,插進你腦袋都不弄死你,這得多向著你啊,注定就是你的,以後都會保護你,是你吉祥物……”

她捏住刀尖,把刀送到丁柳面前:“要不要?”

丁柳猶豫了一下:“好像……挺有道理的。”

她接過來。

高處忽然傳來一記響亮的嘬哨。

葉流西回頭。

昌東端著望遠鏡,窩在那張帆布椅裏,卻不是看小揚州的,而是朝向來路:“有老朋友來了。”

李金鰲越往前走越是心虛。

總覺得那輛車,還有車旁或倚或坐的那些人,說不出的熟悉。

相距約莫五十米時,他陡然站住。

冤家路窄啊,這些人不是有鐵皮車嗎,都過去三四天了,還以為他們早就遠在千裏之外了,怎麽會又狹路相逢呢?

跑是來不及了,繞道也不現實,李金鰲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往前走。

丁柳跟他打招呼:“鰲叔,又見面了啊。”

這小妖精,包藏禍心,李金鰲心裏恨恨的,又不敢給她臉色看,只得幹笑:“是啊,真巧。”

“鰲叔,你又從哪搞到一只大公雞啊?”

剛在望遠鏡裏她已經研究過了,那只倒吊的雞,顯然是新接受訓練,遠不如鎮山河淡定:身子一直在一聳一聳,嘴是拿線捆住的,防亂啄,身子是拿布裹起來的,像束胸,防亂飛。

肥唐嘆為觀止:李金鰲就是這麽訓練倒吊雞的啊,還以為有什麽秘術,原來無它,唯習慣爾。

李金鰲語無倫次:“這個……路上不太平,沒有雞,不太踏實……”

他急於擺脫這幾個人:“我還要趕路……就不聊了,那個……小揚州,不遠了吧?”

昌東擡起手,朝那一片指了指。

李金鰲老眼昏花,再加上一時情急,也沒看出什麽端倪:“那我……先走了啊,幸會,幸會。”

正說著,後背心一緊,已經被人揪到一邊,耳邊響起葉流西的聲音:“別急著走啊。”

李金鰲心裏一沉:完了,他的鎮四海保不住了,這女人簡直是黃鼠狼托生的……

居然想錯了。

葉流西把望遠鏡堵到他眼前:“自己看,省得你走冤枉路。”

李金鰲先還躲閃,後來大約是瞧見什麽了,咦了一聲,自己端住了看,看著看著,呼吸越來越重,端住望遠鏡的手臂不住顫抖。

昌東不動聲色:“瞧出什麽來了嗎?”

李金鰲結結巴巴:“這……這是萋娘草啊。”

昌東問:“萋娘草是什麽意思?”

“你們是不知道,我們方士必學的一本書,就是《博古妖架》,裏頭有提到。”

“不是有個詞叫‘荒草萋萋’嗎,萋萋就是指草木茂盛,又指烏雲密布,所以我們把這種妖草叫萋娘草,它要長就瘋長,而且遮天蔽日,像烏雲壓城一樣,專纏活人活物,還有動的東西。”

“萋娘過,野草密,鳥不低飛人不喘氣,簪花上頭,身後焦骨百千具,說的就是萋娘草。”

聽到“焦骨”兩個字,昌東心裏一動:“什麽叫簪花上頭?”

“就是這草,跟普通野草不一樣,普通的野草怕火,但你放火燒萋娘草,等於是給它戴花,會更危險——火跟活了一樣,會反撲,直到把你燒成一具焦骨。”

李金鰲喃喃:“蠍眼的人是瘋了啊,上次看到那個雙生子,我就知道他們通妖了,但是萋娘草這種,應該是封在博古妖架裏的啊……”

博古妖架這個名字,昌東是第三次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