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3頁)

趙觀壽笑起來:“流西小姐,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不用這麽見外。”

葉流西點頭,似乎是才發覺自己失態:“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忙吧。”

她小心翼翼地幫他關上門。

鎖舌的簧片哢噠一聲銜上了。

跟他們住處的鎖一樣,這種鎖是斜舌,可縮可彈,底下多加了一道方舌,方便反鎖。

中午吃飯,葉流西先通知丁柳這兩天做好準備,隨時去檢查腦袋,又向阿禾套話:“趙老先生房裏的那個茶水工,看起來身手挺好的,斟茶倒水可惜了。”

阿禾笑:“流西小姐,能在趙老先生房裏做事的,不管倒茶的,還是掃地的,怎麽可能是普通打雜的啊?那都是猛禽衛裏最頂尖的人物,這樣的人有十來個……”

葉流西心裏一緊:趙觀壽的寓所裏,居然有十來個人這麽多?

幸好阿禾把話說下去了——

“趙老先生也知道讓他們做這個屈才,所以是輪班的,每班兩個人,做滿一個月之後就輪下一班了,你現在看他是斟茶倒水的,沒準過一陣子看,就是猛禽衛的頭目了。”

葉流西忽然想到什麽:“羽林衛是以武力見長的吧?那趙老先生是不是也挺能打的?”

阿禾點頭:“我聽人說,趙老先生年輕的時候,一根鷹頭鐵棍使出來,十來個人近不了身的……你也見過的,就是他拿來做拐杖的那根。現在年紀大了,加上胡楊城那一次,遭了沙暴,耳力目力都受了損,所以再沒人見過他動手了,但是啊,瘦死駝駝比馬大,小瞧他是要吃大虧的。”

葉流西笑笑:“誰敢小瞧他,一看就是老當益壯型的。”

丁柳本來就煩阿禾騙了她,又見葉流西這兩天老和阿禾說話,心裏頭老大不高興,覺得自己受了冷落,碗一推,悶悶說了句:“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幹什麽?現在最重要的,不應該是肥唐嗎?這都幾天了?江斬還沒消息,他這人做事,怎麽這麽磨嘰啊。”

阿禾說:“小柳,其實你換一個角度想,江斬也很為難的:他躲在黑石城這麽久都沒被抓到,說明藏得穩妥,行事謹慎。現在要出來換人,很可能會暴露自己,羽林衛還勢必插手,他選在哪兒交換合適呢?畢竟這是我們羽林衛的地盤啊。”

高深隨口嗯了一聲:“我也是這麽想的。”

高深八百年難說一句話,說了一句,還是去附和阿禾的,丁柳心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我們羽林衛?阿禾,羽林衛什麽時候把你當自己人了?人家是看出身和姓氏的,你這種,是外來戶吧?他們還割了你的舌頭,這種事你都能忍?你逆來順受也就算了,還口口聲聲‘我們羽林衛’,不覺得這話說出來可笑嗎?”

阿禾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氣氛有點尷尬,葉流西想拿話打岔,昌東猜到了,從桌子底下握了下她的手,又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

飯後,陽光不錯,昌東在梅樹下鋪了張地墊,冊子攤開,拉葉流西詢問趙觀壽那頭的書房布置。

梅樹枝幹稀疏,仰頭去看,陽光灼人的眼。

葉流西想起阿禾的事:“幹嘛不讓我講話?”

昌東頭也不擡:“小柳兒話說得沒錯,羽林衛對阿禾根本就是利用,溫水煮青蛙,她習慣了,反而不自知,要是能被小柳兒點醒也挺好的——要是能把她爭取過來,你身邊多個羽林衛,辦事會方便很多。”

葉流西沒話說了,手指在龜殼上叩來叩去,那烏龜開始還一驚一乍地伸頭,後來估計是習慣了,管她怎麽叩,再沒響應了。

昌東畫得仔細,他是真有點強迫症,線條打歪了都要擦了重來。

葉流西忍不住:“反正進不了他的書房,畫得百分百契合也沒用啊。”

昌東說:“這可不一定。”

葉流西瞪他:“你別轉歪腦筋,咱們沒可能硬闖的——高深跟這種從小接受訓練的猛禽衛相比,也就只是個半瓶水咣當。”

昌東說:“誰說要硬闖了……”

他把畫好的部分遞過來給她看:“是這樣嗎?”

葉流西回想了一下:“辦公桌還要再高,再長點,桌下中間那一塊是空的……桌前是兩把椅子,這裏有個衣架,對,再往邊上去點,背後一面墻都是書架,頂到天花板……”

昌東說:“這個書房布局太差,視線死角太多。”

葉流西實在沉不住氣,伸手壓住冊子,不讓他繼續:“為什麽明知道進不去,你還要再畫?”

“為什麽進不去?”

這不明擺著嗎,葉流西差點笑了:“天下無賊啊。”

“高明的賊,都是當面偷東西的。”

葉流西結巴:“你……你什麽意思?”

昌東回答:“趙觀壽不在的時候,天下無賊;但他在的時候,不就可以有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