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3頁)

昌東理解不了這邏輯:可能奇人異士,都有點腦子不大正常吧。

神棍對玉門關極其向往,什麽小咬、流光、萋娘戴花,都聽得如癡如醉,末了最關心的是葉流西:“就這麽一直沒消息怎麽行啊,最好能進關看看,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昌東還以為他只是嘴上說說,想不到幾個月之後,他真的拉來了一車人。

那車來的時候相當拉風,不是因為車子是黑色的悍馬H2,而是因為,車頂上站了一只雞。

不是普通的公雞,是野生的雉雞,羽毛鮮亮,拖長尾,爪子牢牢抓住車頂架,眼神非但高傲,簡直是睥睨一切了。

肥唐看得極其羨慕,點評說,鎮山河跟這只雞之間,至少差了一萬個鎮四海。

這雞叫曹解放,據說是專門從函谷關請來的。

車上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為首的叫羅韌,高大帥氣,目光銳利,很給人壓迫感,他女朋友木代反而溫婉,笑起來很恬靜,還有個高冷的帥哥,叫一萬三,不大理人,跟同車那個叫炎紅砂的妹子總吵架,於是剩下的那個叫曹胖胖的,老當和事佬。

一會勸一萬三:“哎呀三三兄,風度!做男人要注意風度!”

一會勸炎紅砂:“二火妹子,你別跟三三兄計較,他還小,不成熟!”

一幹人之中,昌東對木代印象尤為深刻,因為她一下車就朝他過來了,第一句開口問的居然是高深。

“聽神棍說,你們隊裏,有個叫高深的,二十五六歲,手臂上紋了細骨的梅花?”

昌東點頭。

木代解釋:“我師父叫梅花九娘,我是她的關門弟子,十幾歲的時候跟著她習武。她跟我說過,晚年的時候,想找人接班,周遊過很多地方,也教過幾個人,但是那些人要麽不合適,要麽資質平常,所以都沒收入門,最終選了我。”

“不過師父留下了手劄,記下了那幾個人的姓名家鄉來歷。其中有一個就叫高深,年紀和籍貫都和你的朋友很相符,我懷疑是同一個人。我師父說,他其實根骨還行,就是骨架長得快,才十幾歲就竄得高高大大,不適合學我們這派的輕身功夫。”

昌東有點恍惚:不錯,高深是長得高大,葉流西也說過,幾個人之中,就屬高深的功夫最好。

居然是被梅花九娘拒之門外的,這個木代,看起來風吹就倒,功夫會比高深還好嗎?

昌東對她刮目相看。

神棍也向他大肆渲染請來的這批人:“我想來想去,我的朋友中,應該就屬他們最合適了,你別小看他們,這五個人身上,有特殊的力量,所謂以毒攻毒,以關攻關……哎我跟你提過沒有,他們都跟函谷關有點關系……”

這話昌東是相信的,但羅韌他們到了白龍堆那道關門界口之後無從下手,他也不覺得意外。

有些世界的設定規則,就是這麽冷漠死板,不是你努力、深情、執著,或是請來神通廣大的朋友助陣,就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

玉門關,只有葉流西能開,她出現,玉門關就是一個大世界,她不出現,玉門關就只是一個傳說。

昌東看向肥唐:“是沒結果,那又怎麽樣?”

肥唐吞吞吐吐:“心弦不是一管三年嗎,眼看到期了。你一個人住,身邊又沒人照應,萬一……有我們在,會好辦點。”

昌東明白了:“來收屍是吧?”

肥唐嘟嚷:“你自己說的,抱最大的期望,做最壞的準備,你要非用‘收屍’這詞,我也不能說錯。”

出關以來,關於心弦、死期之類的話題,三個人不知道聊過多少次了,心態早不似起初般激動,也不是很講究用詞的中聽與否,丁柳說起高深時不再哭濕半包抽紙,肥唐也不再捶胸頓足地懊惱自己當時沒跟著葉流西一起進關。

昌東笑笑:“也好,省得我死了好幾天才被人發現,怪不體面的。”

頓了頓又補充:“你們都睡地,別跟垂死的人爭床。”

……

他如常洗漱,做了睡前運動,三十個俯臥撐,三十個倒掛的仰臥起坐,倒掛杠是入住時請了裝修師傅,專門釘在墻上的。

運動完了,寫了會手帳,九個月,一本新冊子已經快寫完了,每天都寫,幾點起床,幾點就寢、天氣如何、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看了什麽風景,三餐吃了什麽——任何人隨手翻開這本冊子,都會覺得這是個自律極強積極生活的男人。

這冊子,可能會是遺物,也可能會是交給葉流西的作業,跟他的前路一樣,尚無定數。

寫完了回頭看,丁柳和肥唐已經在床兩邊打好地鋪了,昌東走到地鋪邊,趕蒼蠅一樣攆丁柳:“去,床上睡去吧。”

丁柳早等他這句話了,抱著枕頭毯子就爬上了床。

肥唐很嫉妒,懟她:“憑什麽啊,你好意思嗎?跟東哥搶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