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歲月,漸行漸遠(第4/5頁)

“……”繼父有些無語,不耐煩地問:“那怎麽辦?”

“需要進一步調查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肇事者就是兩者之一。”警察肯定地說道。

秦所依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監控上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半。她的心,咯噔一聲。她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了,心跳快得讓她覺得很疼。

這時候,有位警察走了進來,對屋裏的警察咬耳朵說了些什麽。屋裏的警察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屋裏的警察對繼父說:“傅漢明希望和你私下談談。有必要提醒你,你兒子的傷勢是肢體殘疾三級。”

繼父怎麽不懂警察的意思?繼父就這麽一個兒子,再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兒子。繼父說:“沒什麽好談的,你們只管查,還我兒子一個公道。”

“好的。”警察挺欣賞繼父,遞給繼父一份申請書,“這是立案申請書。你簽個字。”

繼父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秦所依自始至終都待在繼父旁邊,內心很糾結,經過激烈的心理鬥爭,她終於恢復了說話的能力,壓著嗓子說:“爸。”

繼父回頭看秦所依。

秦所依抿著嘴,又猶豫了。

“怎麽了?”繼父見秦所依臉色蒼白,手一直在抖,有些擔心地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走好流程,回醫院瞧瞧?”

秦所依看著繼父這麽關心自己,為自己的猶豫感到愧疚。她不能包庇,她應該如實說出來。可是她始終張不了嘴。那個人,雖然平時總是欺負她,對她一點也不好,但她做不到親手把他往火坑裏推。她笑得比哭還難看,猛搖頭:“沒事。”

繼父微笑地撫摸她的頭,不言不語。

當天傍晚時分,秦所依接到了傅羽修的代理律師的電話。約秦所依見個面,關於案子的事情。秦所依應約而來,代理律師也沒多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秦小姐,當時我的當事人確實駕車出門了,你知道去哪裏了嗎?去你的家,給你送黑松露蛋糕,因為那天也是我當事人的生日。不過可惜,我當事人沒通知你,而是一直在你家門口等你出門,等了一個小時後把蛋糕扔在你家門口的垃圾桶裏,然後離開。當時,沒有目擊證人。”

秦所依愣住。

代理律師又說道:“我想請問一下,你家門口有沒有監控?”

秦所依搖頭。代理律師略顯失望:“我找了專門負責給你們那塊區域清理垃圾的清潔工,也沒找到黑松露蛋糕,如今情況,對傅羽修相當不利。”秦所依看著代理律師要抓頭皮的著急勁,什麽也不想說。

關於傅羽修的說辭,她保留觀察態度。

傅羽修的代理律師失望而歸,秦所依卻坐在附近的清吧裏,心神不定。這時,電視在播一場賽車戰況,秦所依一激靈,手指顫了顫,一次又一次地喝手裏的雞尾酒。

回到家,秦所依聽繼父恨恨地說,傅家的兩個兒子都保釋出來了。家裏的氣氛很凝重,媽媽一直在抹淚,嘮叨著命苦。秦所依覺得自己喘不過氣,跑到房間失聲痛哭。她很壓抑,相當壓抑。

她終究忍不住給傅羽修打了電話。

傅羽修疲憊地喂了一聲。

秦所依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在一點鐘的時候,我和陳牧通了電話,他說他在D市,看賽車比賽。”

這是一場意外,秦所依覺得陳牧沒必要撒謊。D市到A市有三個小時的車程,沒有作案的時間。

傅羽修沉默了一會兒,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謊?”

秦所依啞口無言。她打這個電話,就好像是要揭穿傅羽修的謊言。秦所依頓了頓,到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傅羽修語氣有了哽咽:“你知道嗎?我家裏的人都覺得是我幹的。因為我不學無術,吊兒郎當。相反,陳牧乖巧懂事,會說好話。他們不信我,我雖然難過,但是我理解。秦所依,我說我是無辜的,你信,還是不信?”秦所依能想象他已紅了眼眶,有淚光在眼中打轉。

她很想安慰,只是她說不出口。躺在醫院變成殘廢的那個人是她唯一親近的弟弟啊!她怎麽能做到?

那她就給他一個答案。秦所依深吸一口氣,她說:“我信不信又有什麽意義?警方會找到證據,一切就會真相大白。如果真的是你害了我弟弟落下一生的殘疾。我會恨你,永遠不想見到你,除非我主動去找你。”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秦所依覺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到底十幾年的交情。

“呵呵。”傅羽修自嘲地笑了笑,“真相還沒出來,你就已經定了我的罪。你相信的始終是陳牧,對吧?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秦所依,你真狠。我答應你,永遠不會去見你,除非你主動來找我。不,我希望你一輩子都別來找我。秦所依,誰都可以不相信我,唯獨你不可以,你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