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許家大少

霜姐做主點了頭通過,叫人把天嬰叫上來。

天嬰小跑著回到一開始二樓的位置,一身大汗,劉海都沾在額頭上也顧不上去擦。“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你現在可以幫忙救許星程了嗎?”

看來她是真的很緊張謐竹,羅浮生不緊不慢的抽著雪茄,沖天嬰吐出一口煙圈:“請警察幫助得要錢的。”

天嬰趕忙拿出懷裏的錢,放在桌子上。“我知道。這是我所有的錢了。”

羅浮生斜了一眼桌子上的幾個零星的銀元。“你在拿我開涮嗎?”

天嬰開始意識到羅浮生是在耍自己,他根本就沒有心出手相助。想到自己剛剛那麽賣力的跳舞,還耽誤了這麽多時間,說不定許星程現在正在大牢裏挨打。想到這些,她就氣得擡手就想打羅浮生,反被羅浮生一把按在沙發上,天嬰緊張地看著羅浮生,嘴裏大罵。“你要幹嘛?放開我。騙子,流氓!”

她的眼眶發紅,眼看著好像就要落下金豆子。羅浮生悻悻松開她的手。“真那麽想救謐竹……那你願不願意賣掉你身上最貴重的東西?”

旁邊陪酒的舞女聽到,捂著帕子都偷偷在笑。天嬰顯然同她們理解成了同一個意思,原本只是委屈的眼神變成了憤怒。眼裏有一團火像是要燒掉面前厚顏無恥的人。

霜姐出言維護:“浮生!你太壞了啊。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嚇的呀!”

“別誤會,我對你這個雛沒興趣。”他指了指她的領口。

天嬰很快反應過來,護住脖子上掛的星星吊墜。羅浮生反而更加貼近天嬰,從她脖子上托起吊墜,仔細打量。

“我早就注意到你這個吊墜,很稀罕,倒沒準是個值錢的物件。我給你一百大洋,借我盤幾天?”這東西不僅稀罕,他好像還在哪見過。可是具體在哪呢?他記不清楚了。

天嬰看著吊墜,突然受到啟發,想起什麽。

“不用你幫了。”她護住吊墜,推開羅浮生,把桌上錢拿回去,趾高氣昂的轉身離去。

羅浮生沒有追,繼續摟著身邊的姑娘。只叫來羅誠跟上去,不要讓她出了意外。

霜姐見狀搖了搖頭。“浮生,追姑娘不是這麽追的。”

天嬰站在當鋪外頭徘徊,不時捧起脖子上的吊墜看看,猶豫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拼命砸起了當鋪的大門。

當鋪老板揉著惺忪睡眼開門:“姑娘,這都什麽時辰了?你要幹什麽啊?”

天嬰:“當東西。老板你瞧瞧這條項鏈值多少錢?”

當鋪老板打量天嬰的穿著,料想這姑娘看上去也沒什麽好東西可當。沒想到天嬰亮出一個星型的鉆石吊墜。

當鋪老板以為看錯了,戴上眼鏡,掩飾不住地眼前一亮:“姑娘,我這就去沏壺好茶,咱進屋慢慢聊!”

脖子上空無一物的天嬰小心翼翼地走進警察局的拘留室,卻好像羊羔進了狼窩,本來打瞌睡的警察們都醒了覺,開始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著天嬰,似乎很久沒見過女人了。

天嬰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還是壯著膽子,對著眼前的警長。“您好!我想……”

“小妹妹你來報案的嗎?受什麽欺負了。慢慢說,不著急。”假裝溫柔的警長說著說著,一把抓住天嬰的手撫摸起來。

天嬰趕緊縮回手,又羞又辱,扭頭要走。其余的警察們見狀,紛紛上前攔住她的去路。打量她的眼神越發不懷好意,天嬰有些害怕,但為了許星程,必須強作鎮定。“我不是來報案的,我要贖個人……”

事關銀子的事,警長也正經了起來。“贖人?誰?”

“就是剛剛下午被警察從隆福戲院帶走的……”

“你說的是他?”

警長指指角落,只見牢籠中,一人被打得面目全非,勾著頭蹲在那裏。但看身形並不像許星程。

天嬰將信將疑的走上前去打量。那人擡起頭,並不是許星程,卻是鼻青臉腫的胖三爺。他旁邊,是青幫的其他弟兄們,也一個個走了形。

胖三爺看是天嬰,先是驚訝,繼而是嘲諷,一口血噴上來,天嬰忙躲開。“你這小妮子,挺重情義的啊,還知道來贖你胖爺。”

警察一警棍狠敲胡奇的手,胖三爺疼得縮回去。“贖他?那不可能。他惹錯人了!”

胖三爺冷哼一聲。“這妮子看著清純,倒是個狐媚貨色。洪幫少當家,許二少一個個見了天的往上撲。”

天嬰哪管他的諷刺,徑直跟警長說。“我和這人沒關系,我要贖的是許星程。”

警長一愣:“許星程?”他聽到這個名字,不自覺地和天嬰保持了距離。

胖三爺覺得好笑:“丫頭你這唱的是哪出啊?這全上海也沒人敢抓他許大公子啊。”

警長上下打量著她,認出這個姑娘是福隆劇院最近新火起來的那個小生。“你和我們許大少爺到底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