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語(下)(第4/4頁)

信陽侯府的用度也很節儉,沈度身為冀侯,一季也不過兩套新衣,日常所穿都是半舊衣袍,他那“一見沈郎誤終生”的名頭可不是靠衣裝打出來的,全是靠他本身氣度清雋,容貌逆天而就。

“我不信,你就沒點兒私房錢?”姬央道。

“真沒有。”沈度攤開雙手,“你是不當家不知油鹽貴。”

“是嗎?那我來當家好了。”姬央道。

沈度的眼裏露出震驚來,“你說什麽?”

“我說我來當家,我就不相信謝二娘能做的事情,我就做不了。”姬央道,她其實並非賭氣,只是前一日還在鬧別扭,一時拉不下臉來而已。

“公主怎麽突然就想明白了?”沈度的眼裏流出笑意來。

姬央托著下巴看向沈度,這人一路向前,她總渴望在他心裏能刻下痕跡,哪怕將來北苑終成了荷池,他也會臨風憑吊,記得曾經有過那麽一個人。若她一直想不明白,將來沈度對她僅有的那麽幾分真心也只會煙消雲散。

姬央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是家中主母,遲早要接手中饋的。阿姑年紀大了,大嫂身子也不好,五嫂一心寄情詩詞字畫,除了我能站出來還有誰能站出來啊?”

瞧瞧,這心結才打開了一點兒,就開始處處為沈度著想,變著方兒地討他歡心了。

“那是,我們央央終於長大了。”沈度捏了捏姬央的鼻子。心裏想著,保濟寺那啞巴和尚忽悠人的本事的確厲害,他那功德算是沒白捐。

“不過,我雖然有信心,但從沒有管過家,一時也未必比得上謝二姑娘……”姬央拿眼睃著沈度,給自己先保個底。

沈度無奈地長嘆一聲,“你這醋是打算要吃一輩子了是吧?”

“誰讓你曾經居心不良。”姬央嘟囔道,心裏不是沒有芥蒂,可沈度有句話說得沒錯,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拗於過去只會傷人傷己。

姬央的性子本就有點兒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成分,所以別人欺負她並沒什麽壓力,因為她總是輕易就原諒。

沈度摸了摸鼻子看向姬央,“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請教大嫂和五嫂。阿母也會指點你的。”

“那先說好了,要是我做得不好,你不能怪我,得讓我慢慢學。”姬央提出要求道。

“以你的腦瓜子想做不好都難。”沈度道。

哎喲,這評價可太高了,每當沈度不遺余力哄她時,姬央總有一種叫人心驚膽顫的感受。

“不過你也須記得水至清則魚,人至察則無友這句話。”沈度提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