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眞相(第2/5頁)

唐悅向那些人看去,赫然看見孟竹醉雙眼大睜,臉上有一種不敢置信的神情,人卻已斷氣了。而那個還活著的秦時雨,也不過只剩下一口氣而已,勉強靠坐在院欄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蘇夢枕笑了,“義父果然神威不減當年。”

軒轅朗日瞧他左臉上隱隱有一道血絲,明明應當是十分的狼狽,卻還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也不免暗暗點頭,他剛才便是故意要給他一點教訓,對方卻還是能笑得出來,當真是狠時能狠,忍時能忍。

唐悅看著蘇夢枕,他的面上在笑,但是唐悅卻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臉上,長年戴著這樣一種名叫笑容的面具,而已讓她分不清什麽才是真實的。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蘇夢枕的目光向她看過來,唐悅覺得心裏一窒,避開了對方的眼神。但她仍然覺得,那眼神如一根細密無形的線,緊緊束縛著她的心口,那種強烈的壓迫感,令人恐懼。

唐悅退後一步,軒轅朗日的目光卻在她和蘇夢枕身上遊移不定,突然飛身而起,雙掌平平推出。

唐悅剛剛拔出傾城,奈何軒轅朗日的速度又豈是她可以抵擋,一直袖手旁觀的蘇夢枕卻在這一刻及時出現在她身前,雙掌齊出。四掌相觸的瞬間,軒轅朗日面色一變,只覺得自己的內力源源不絕從自己的身上流失,接著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無力感蔓延全身,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一般。

軒轅朗日心下一沉,便在這時候,一種洶湧可怕的內力排山倒海而來。他只覺得氣血翻騰,緊接著便仿佛被人在胸口重擊,身不由己地倒飛出去,悶哼一聲,背心撞在房子的木柱之上,衣衫霎時被血染得一片通紅。

唐悅驚得目瞪口呆,她一時難以相信蘇夢枕的武功竟然已強到了這個地步,另外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在緊要關頭救自己一命。

這時突然聽見有人輕輕拍掌,他們都看過去,黑暗中有一個麗人姍姍走來。

“這裏這麽熱鬧,怎麽不叫上我?”軒轅遲遲微笑著,慢慢走過來。她的身後還跟著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唐漠,唐悅轉過臉去,不再看他們。

軒轅遲遲輕輕瞧了那些人一眼,道:“副教主果然狠心,讓他們來試探我爹到底有沒有受傷,唉,可憐這些人對你一片忠心。”

蘇夢枕輕咳一聲,他與軒轅朗日對敵之時,顯然也受了傷,一雙春水般的眸子冷如寒冰,他道:“可惜他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罷了。”

軒轅朗日在他們說話之時,一直在暗中凝聚內力,卻不知為何體內竟然空空蕩蕩,全身的經脈仿佛著了火一般灼燙。

蘇夢枕瞧著,慢慢道:“義父,你不用浪費時間。我已凝聚全身的內力,這一招當年是我爹畢生絕學,可惜他並沒有練到第八境便已被你殺了,而我現在已至第十境,若是你的內力再弱一些,本是會心脈全碎的,如今不過是你全身經脈被震斷罷了,這樣的結果,已是大幸了。”

軒轅朗日大笑一聲,卻道:“我真是不曾想到,當年那個孩子居然有打倒我的這一天。但你不要忘了,我的武功至陰至寒,你的體內已有寒冷內息,便是你武功勝過你父親,等陰寒上體,你也必須運功與寒毒相抗,分不了心來殺我。到時候便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可以輕易殺死你。”

他若有若無地看了軒轅遲遲一眼,果然見對方雙眼一亮,笑顏立刻明媚了兩分。

蘇夢枕知道對方說得沒有錯,因為他已感覺到雙腿猶如站在冰冷徹骨的雪地一般,稍稍想要動一動,便如千百根針在紮著,連說話都要提起一口氣來,如果再不運氣抵抗寒毒,只怕再過片刻就會全身血液凝固,死得極為痛苦。

他沒有再猶豫,立刻盤腿坐下運功抵禦滿身的冰寒之氣。唐悅瞧著他連睫毛上都似覆上了一層寒霜,也可以猜到剛才的情景是兇險異常。

蘇夢枕坐在地上,已想到軒轅朗日剛才那話的用意是教唆軒轅遲遲來殺了自己,心中思量著,口中卻道:“義父,你剛才若是殺了眼前這位唐姑娘,只怕是要終身後悔的,你仔細瞧一瞧,她到底是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唐悅。

軒轅朗日冷冷一笑,道:“到了現在,你還要玩什麽花樣……”話到一半,驀地覺得唐悅的面容熟悉到令自己覺得可怕,他面色大變,道,“你……到底是誰!!”

軒轅朗日仔細地看著唐悅的樣貌,突然之間覺得一陣目眩,只覺得眼前這個紅衣女子眼角眉梢之間無一不熟悉……

蘇夢枕悠然一笑道:“義父,你是不是覺得她容貌十分的眼熟?你可知道她是誰嗎?”

軒轅遲遲反而是第一個鎮定下來,冷冷道:“她是誰?她當然是唐家堡的大小姐,溫雅如的女兒。這等天下皆知的事情,還有何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