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場真公主(零)(第2/3頁)

陶鹿沒忍住罵了一聲。

一直在旁邊安靜聽著的葉深,忽然道:“六裏莊附近還發生過女孩失蹤案件嗎?”

廖警官一愣,思索著道:“上半年的確有過一起……”他回過神來,“我們會繼續跟進的,有情況通知你們。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

東方既白,這一夜對兩個小姑娘而言太漫長了些。

陶鹿問蘇果,“你還要回學校嗎?”

蘇果點頭。

陶鹿不舍得望了望葉深,還是道:“那我也陪你回學校好了。”

葉深挑挑眉毛,沒想到這丫頭還挺仗義。

誰知道緊接著陶鹿就拽住他袖口,“葉哥哥送我們好不好?我腿軟得開不了車。”

葉深沒有拒絕,車子開到校門口,陶鹿已經在後座睡得天昏地暗。

蘇果小聲叫了她兩下,見她沒反應,才去晃她肩膀。

睡夢中的陶鹿不舒服地哼了哼。

葉深在後視鏡裏看著,沉聲道:“隨她睡吧。”

蘇果一愣,有點不好意思地收回晃著陶鹿肩膀的手,自己下了車。

葉深停著車,放了兩首歌,見後座的女孩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索性一踩油門,載著她開回了天貿大廈。

一小時的車程,非但沒能讓陶鹿睡醒過來,反倒是越睡越沉了。

地下車庫裏,葉深開了後座車門,探身蹙眉瞅著睡得東倒西歪的女孩。

大約是因為地下車庫光線暗,女孩睡得小臉紅撲撲的,眼皮的紅腫顯得沒那麽紮眼了。她似乎是察覺了葉深的靠近,往他身邊滾了滾,迷迷糊糊還嘟囔了一聲“葉哥哥”。

葉深嘆氣,攥著她手腕想把人帶出來。

陶鹿“嘶”了一聲,撐開眼睛,“疼。”

碰到了她手腕上的傷。

葉深忙放手。

陶鹿略清醒了下,晃晃腦袋,摸出車門,跟在葉深後面跌跌撞撞上了電梯。

電梯直上十九層,幾十秒的靜止不動,陶鹿又陷入了半睡眠狀態,手拽著葉深衣服後擺,腦袋在他背上一點一點的,自己都不知道跌跌撞撞去了哪兒,一沾到松軟的床就再度睡死過去。

陶鹿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黑,墻上的掛鐘指著七點。

房間裏很安靜,只有鼠標和按鍵的輕微聲音,規律而讓人安心。

她下意識喚道:“葉哥哥?”

“醒了?”葉深從電腦前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從床上迷迷糊糊坐起來的女孩,走到窗邊,刷得一下拉開了窗簾。

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浮現出來。

陶鹿喝了半杯水,揉揉眼睛,定定神,環顧四周——明凈寬敞的大房間,懸在外面三面都是玻璃的大陽台,她赤腳跳下床,追到葉深旁邊,“哇!”

站在這陽台上,有種人懸浮在空中的錯覺,刺激又美妙。

“哇!”她又驚嘆了一聲,有點害怕地攥住了葉深衣角。

“你不要先關心一下時間嗎?”葉深抱臂,跟她算賬,“睡了十四個小時,我都打算把你送醫院了。”

“那什麽……公安局的護士姐姐說了,給我們吃的止痛藥有安眠效果呀。”

“那你還三片全吃了?”葉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話音裏透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那同學就一片都沒吃。”

陶鹿仰臉沖著他笑,笑得人心底不由自主發軟。

“那是因為有葉哥哥在呀。”陶鹿晃著他的衣角,“有你在,我可以放心睡。”

葉深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好在女孩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她的注意力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

指著左下方掛滿彩燈熱鬧非常的露天滑冰場,陶鹿笑道:“葉哥哥,我想去滑旱冰!”

葉深又是一愣。他想起當初在醫院,醫生給出的診斷。

陶鹿卻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笑道:“只是滑旱冰而已,對我來說,比走路還輕松呢!”她打了個響指,“慶祝我劫後余生呀!”這一句,讓葉深再也無法拒絕。

夏末秋初的夜晚,正是一年中天氣最宜人的時候,涼爽的晚風拂去城市白日的躁氣。藍黑色的夜空向露天滑冰場溫柔垂墜下來,閃爍著的五彩小燈泡跟天上的星星,不知哪個離人更近些。

冰場上,兩兩成雙的情侶、呼朋喚友的青年、要人扶著的孩童,熱鬧而充滿生機;就中有人蹣跚學步,有人如履平地,有人來去如風,而陶鹿無疑是最亮眼的。她的速度並不快,姿勢也並不花哨,可是專業的身段與技巧,與普通來玩的人總是差別很大。她穿梭在人群中,似一只靈巧的鹿,很快有結伴而來的青年向她搭訕,都被她搖頭拒絕。

她暢快淋漓地滑完一圈,繞到圍欄外插兜等候的葉深面前,笑道:“你知道昨晚在麥地裏,我以為自己要被拋屍野外的那瞬間,在想什麽嗎?”

葉深聽到“拋屍野外”這四個字,蹙了蹙眉,摸出手帕遞給她,冷靜應了一聲,“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