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4頁)

血奴的文身很快就完成了,鐵匠帶走了唯一的一支蠟燭,留下奴隸一個人被捆在桌上,落入黑暗裏。

他的命運已被決定,絕望和恐慌讓他驚嚇不已,他現在成了最最底層的生物,只為了喂養別人而苟活世上……或許只有紀事聖女才知道,會有什麽等待著他。

過了許久,房門再次打開,燭光在他的眼前晃動,他的未來已經來臨——披著黑袍的女主人,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他們的同性取向也廣為人知。

“給我清潔一下他。”她命令道。

女主人欣賞著別人替他清洗身體、塗上橄欖油。隨著燭光晃動,她繞著他的身子左右打量,一直沒有停下腳步。奴隸顫抖不已,厭惡這兩個男人的手在他的臉上、胸口和私處恣意來回抹動。他滿心惶恐,害怕他們會對他做那肮臟的勾當。

清洗結束之後,高個子男人說:“女主人,需要我們為您試用嗎?”

“今天晚上他歸我一個人。”

她脫掉黑袍,輕盈地爬上桌子,居高臨下地望著奴隸。她的手在他的肌膚上探秘……

好幾個小時之後,女主人終於癱軟在奴隸的懷中,呼吸依舊沉重,說道:“按住他的頭。”

其中一個男人上前,手掌按在奴隸的前額,用另一只手輕撫他的頭發:“真可愛,真軟,看看這頭發的顏色。”

女主人的臉埋進了奴隸的脖子裏,狠狠咬住。利齒的尖利和吸血時的疼痛讓他大叫起來。之前,他也見識過男女之間互相吸血,看上去很正常。可脖子上傳來的痛楚讓他頭暈目眩,她越是用力吸吮,從他的血管裏奪取血液,他就愈發頭重腳輕。

他一定是暈過去了,因為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女主人已經擡起頭,滿足地舔著嘴唇。她從他的身上爬下來,披上長袍,三人隨後就將他留在黑暗當中。沒過一會兒,他認識的幾個護衛走了進來。

這些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不久之前,他們還友好地交談過,因為他將麥酒也分了一些給他們。可現在,他們只是收斂目光,一言不發。他只能望著自己的身體,塗在他分身上的軟膏依舊起著效果,他的私處粗壯挺拔,令他羞愧難當。

上面還殘留有幾絲光潔的液體,讓他簡直作嘔。

他迫切地想向其他幾個男人訴說,這不是他的錯,他也想命令這塊不聽話的肉塊變回去。可就在他苦惱不已、不知該說些什麽的時候,守衛們松開他的胳膊和腳踝,把他從桌上放了下來。他剛站起身,立刻癱軟在地,因為在桌子上被禁錮了長達數小時之久的緣故,而且這才是他轉化之後的第二天。沒有人幫他,他只能自食其力,努力挺直身子。他明白,其他人現在根本不想碰他,也不想接近他。他想要找些東西遮掩,但他們用鐐銬將他束縛住,不讓他騰出手來。

走過大廳,羞恥感愈發深切,他感覺到股間的那條肉塊隨著腳步落下,又彈跳起來,下流地擺動著。眼淚如泉湧般流下臉頰,其中一個守衛厭惡地嗤之以鼻。

奴隸被帶到了城堡的另一處,另一間高墻聳立、嵌滿鐵條的囚室。至少這個房間裏有張床板、還有夜壺和地毯,火炬高高架在墻上。他被推了進去,另一個他熟識的廚房小夥計送來了食物和水。這個還未轉化的小鬼同樣不拿正眼看他。

奴隸手上的鐐銬被解開,然後鎖進了屋子裏。

他赤身裸體,渾身打顫,瑟縮在房間角落的地板上。他撫摸著身體,因為沒有其他人會這樣愛護他,沒有人會善待這具剛剛接受過轉化的身軀……一具被錯誤使用的身體。

他的身體焦躁地抖動著,為自己的未來而揪心。他沒有屬於自己的權利,沒有學習的機會,甚至沒有一個身份。不過至少他可以自由走動,而且他的身體和他的血液還是屬於他自己的。

想到那些手在他的皮膚上遊走,回憶裏的感受帶來一陣嘔吐的欲望。他低下頭望著私處,發覺自己還是聞得到女主人留在他身上的氣味。他想知道這股惡心的氣味還將持續多久。

等她再次回來找他的時候,又會發生什麽?

薩迪斯特揉了揉臉,翻了個身。女主人的確回頭來找過他,而且,她從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閉上眼睛對抗回憶往事的侵擾,試著命令自己去睡覺。腦海裏最後閃過的是貝拉家的農莊,坐落在白雪覆蓋的草場上。

上帝啊,那座擺滿家具的房子卻顯得如此空虛荒蕪,貝拉的失蹤剝離了它最為重要的功能——那或許依舊是座賞心悅目的房子,能夠遮風擋雨、抵擋氣候變遷和陌生人的闖入,但是再也稱不上是一個家了。

一棟沒有了靈魂的房子。

在某種意義上,她的這座農莊就和他這個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