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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到來的那一刻,布奇?奧尼爾將凱雷德車停在庭院裏。一從車上下來就能聽見G-unit樂團的音樂從地窖裏嘈雜地撞出來,他立刻知道室友就待在裏面。維肖斯和他的饒舌音樂形影不離,這該死的噪音對他來說倒像空氣般不可或缺,他還詭辯說什麽貝斯的這種轟響能把其他人躥過來的念頭降低到可控範圍之內。

布奇走到門前,按下密碼。鎖扣跳開後,他走進門廊內,接受另一道檢查。這群吸血鬼在門禁上花了不少心思。結果就是,他們不必去擔心因為某些人的疏忽讓陽光潮湧般射進屋內,因為至少會有一道門是合上的。

這個門衛室,現在又被稱作地窖,並沒有太值得稱道的地方,只是一間起居室加上立式廚房、兩個臥室以及洗漱間的組合。不過他很喜歡這裏,也喜歡和他同住的吸血鬼。他跟室友關系密切,就像是……好吧,就像兄弟那樣。

他走進主屋,黑色皮沙發上空無一人,但是液晶電視轉到了體育頻道,“紅煙”的巧克力甜味散布在空中,所以費瑞一定在屋子裏,或者剛剛離開。

“你好啊。”布奇招呼道。

兩位黑劍兄弟會的成員自身後出現,穿著戰鬥裝束,皮衣和皮靴的組合讓他們看起來就像在扮演殺手角色。

“你看上去蠻累的。”維肖斯說道。

“實際上,我覺得腦子裏的弦都要崩斷了。”

布奇盯著費瑞嘴邊的“紅煙”。用毒品麻醉自己的那段日子早已被他甩到腦後,但今晚他差點就反悔,想開口來幾支。因為現在讓他忙碌成癮的事情,已經變成了兩件。是啊,一是大口灌下威士忌,一是跟在一個拋棄他的吸血鬼女人身後打轉,光是這兩件事就占去了他幾乎全部的時間。此外,他也沒什麽特殊理由把吸血鬼世界有效的體系打破不是嗎?失戀能在豪飲的欲望上火上澆油,而每次灌得酩酊大醉時,他就會更加思念瑪麗莎,接著就想再來一杯……喝到最後,他總是覺得像坐上了旋轉木馬,連屋子都在繞著自己打轉。

“你跟阿薩講過了?”費瑞問道。

布奇脫掉開什米大衣,掛進衣櫃:“嗯,他很不爽。”

“他會離開那裏嗎?”

“我想是吧。好吧,如果他把我趕走之後沒有把那地方一把火燒掉的話。我走的時候看到他眼睛裏有點發亮。你知道嗎,就是那種站在他身旁只覺得渾身一緊的感覺。”

費瑞撩起迷人的彩發,金色、紅色和棕色的頭發披落肩上。他是個大帥哥,他很……不錯,很優秀,也很美麗。倒不是布奇有同性戀的傾向,只是費瑞真的比很多女人還要漂亮,他的穿著打扮品位也勝過大多數的女性。幸虧他在戰鬥的時候像個瘋子一樣不管不顧,套上打架時的那套皮衣,會讓他頓時變得十分駭人。

費瑞深吸了一口氣:“謝謝你,還要去跟他……”

堆滿電腦的桌上,電話鈴響了起來。

“外線。”維肖斯嘟囔著,走到他掌管的IT指揮中心前。

維肖斯是黑劍兄弟會中的電腦天才——事實上,他更是個萬能的天才,負責整個莊園的警衛和交傳信息。這些都可以通過他的四只玩具來操控——這是他對他那四組電腦的昵稱。

玩具嗎……好吧,布奇對電腦一竅不通。不過如果那些大家夥也叫玩具的話,那他們盡可以把國防局當做遊樂場了吧。

維肖斯一直等著電話轉到語音信箱,布奇望著費瑞道:“說起來,我給你看過我那件馬克?雅各布斯西裝了沒?”

“已經送過來了嗎?”

“嗯,弗裏茨早些時候送過來的,還整燙過了。”

“棒極了。”

兩人回到臥室,布奇笑得合不攏嘴。他和費瑞一樣,成了逛街購衣愛好者,心中還有些許的負罪感。挺可笑的,當他還是警察的時候,總是對高档成衣不屑一顧。現在和兄弟會廝混,反而常常走進高档店鋪裏,而且流連忘返。所以他很慶幸自己和費瑞一樣,至少打起架來相當有男人血性。

兩個人正對著掛在衣架上的高档羊毛成衣品頭論足,不時發出“啊呀”的驚嘆聲。維肖斯在這時走了進來。

“貝拉還活著。”

布奇和費瑞齊齊轉過頭來,西裝靜悄悄地落在地板上。

“今天晚上,有個平民男吸血鬼在‘零度總和’酒吧後面被綁架了。他被帶到很遠的一座樹林裏,供貝拉吸食血液。他見到了她,和她對話,不知道為什麽,她放跑了他。”

“你最好告訴我他還找得到那地方。”布奇從窒息的緊張中緩了過來,長出了一口氣。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處於緊張亢奮當中,費瑞的表情異常嚴肅,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是的,他在出來的路上做了記號,一直走了二百多米,看到22號公路之後才解體傳送。他把地圖上的道路標出來,發郵件給我了。這個平民真他媽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