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薩迪斯特側過頭去看時間,早上十點了。那是多少個小時?十六個……

他閉上眼睛,疲憊不堪,連呼吸都難以為繼。他平躺在床上,兩條腿大大岔開,手臂隨意橫放。大概一個小時前,從貝拉身上滾下來之後,他就一直是這個姿勢。

距離昨晚進入臥室,仿佛已經過去了一年。脖子和手腕因為無數次的吸血像火燎般疼痛,連雙腿間的那根東西也變得萎靡。兩人之間的空氣裏充斥著愛戀的氣息。鮮血以及被她索取的液體混在一起,讓床單變得濕漉漉的。

他絕對不願意浪費任何一段時間。

他又閉上了眼睛,懷疑自己現在隨時都能睡過去。他感到饑腸轆轆,需要進食血液和食物。饑餓感甚至讓一貫壓抑自己的習慣也搖搖欲墜。可他連動都動不了了。

他感覺到一只手在撫摸下腹部。他睜開眼,看到貝拉。她體內的荷爾蒙再次湧起,他也積極回應她的召喚,他的分身再次變硬了。

薩迪斯特竭力去翻身,好進入他的目標,可他實在太虛弱了。貝拉側身靠到他身邊,他試著擡起上半身,只覺得腦袋重若千鈞。

最終,他伸手抓起她的手臂,拉到自己身上。她分開的雙腿架在他腰上。貝拉震驚地看著他,開始掙紮。

“不要緊的。”他的聲音嘶啞,於是咳嗽了幾下,但無濟於事,“我分得清,是你。”

她坐了下來。盡管連擡手將她抱住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他還是回吻上去。上帝啊,他是多麽喜歡親吻貝拉的感覺。他喜歡感受她的嘴唇貼上自己的唇,喜歡她靠近自己的臉,希望吸入從她肺裏呼出的空氣。愛上……她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已經淪陷在愛情裏了嗎?

是他愛的女人,是的,這是愛。

他的腦海裏閃過這樣的念頭,緊接著再次刺入她的體內。

貝拉癱軟在他身上,渾身打著戰,口中喘著粗氣。在刹那間,發情期就此終結,咆哮著失去蹤跡。

“你沒事吧?”他問道。

“嗯……”她低聲回答,又坐了起來,眼中朦朧,“嗯,薩迪斯特……嗯。”

她需要吃些東西恢復體力,他心想,自己必須為她拿些食物來。

他打起精神來,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後又一次……終於成功迫使自己的上半身離開了床。只不過,腦袋裏還是亂七八糟的,家具、地板和墻都在天旋地轉,移形換位,直到分辨不清哪裏是天花板為止。當他的腳也離開床,這股暈眩感愈發強烈了。站起來的那一刻,平衡感徹底將他遺棄,讓他直接撞向墻壁,掃倒了不少東西,不得不緊緊抓住窗簾去穩住身體。

等到感官就緒,他才推開窗簾,對她彎下腰,將她抱在臂彎裏顯然要費上一番努力,不過照料她的強勁意志勝過了身體上的疲勞。他把她抱起來,幫助她重新躺好,把很久之前被隨意丟到地上的毯子重新蓋好。剛一轉身,貝拉就抓住他的手臂。

“你需要吸食血液。”她說著,想拉他靠近,“過來吧,在我脖子上吸血吧。”

上帝啊,對於這樣的邀約,他深受誘惑。

“我會回來的。”他一邊說著,腳步虛浮、歪歪斜斜地走到衣櫥前,撈出一條平腳褲套上。然後把床單和床墊都拉掉,離開了房間。

費瑞感到呼吸極其困難,睜開了眼睛。

這可以理解,因為他的臉上蓋著卷成一團的毛毯。他讓嘴巴和鼻子從一團擁堵中露出來透氣,試圖聚焦渙散的目光。他看見的第一件東西就是那只塞滿了煙頭的煙灰缸,躺在離腦袋僅僅十厘米開外的地板上。

見鬼……哦,他仰躺起來,腦袋懸空,對著床尾。

接下來,他聽到一聲呻吟,一骨碌起身,回頭看過去——正對上維肖斯的腳。在那雙大腳後面,擱著布奇的大腿。

費瑞哈哈大笑起來,用枕頭回敬了布奇醉醺醺的眼神。這個人類先是自我檢查了一番,然後朝著費瑞眨了一會眼睛,似乎想要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回到現實當中。

“哦,天哪。”他用沙啞低沉的聲音抱怨道,然後看了一眼昏睡在身旁的維肖斯,“哦,老天,這太奇怪了。”

“不要自戀了,‘條子’,你沒那麽好看。”

“行啊。”他抓了把臉,“但那不代表我就得在兩個男人中間醒過來啊。”

“維跟你說過別回來的。”

“沒錯,是我搞砸了。”

他們談論的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到最後的時刻,就連身上穿的衣服都太過多余,三個人盡皆拋下謙遜有禮的偽裝。這完全是一場忍耐情欲的苦楚煎熬,不停燒掉一支又一支“紅煙”,不管是威士忌還是伏特加,杯到必幹,然後偷偷溜進浴室裏解決一趟生理上的小問題。

“那麽說,都結束了?”布奇問,“你最好告訴我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