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離開

沈妙和謝景行是好了,整個睿親王府上上下下似乎都長舒了一口氣。

因禍得福的是,不僅他們二人和好,似乎也開始在一間房裏睡覺了。這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唐叔最高興,日日給謝景行熬虎鞭鹿鞭牛鞭湯喝,每每讓沈妙瞧著也是覺得無言以對。

謝景行開始著手調查葉家的事情,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葉楣姐弟倆的確是土生土長的大涼人,之前也在欽州生活,這些都是一點兒都做不得錯的。沈妙也莫不清楚這是為何,到後來,便也只有想著大約是自己這重活一世,無意之中改變了許多事情。譬如傅修宜的運道,譬如楣夫人姐弟的身份。

可是不論怎麽變化,有一點卻是不會變化,葉楣既是她前生的敵人,今生又入了“葉”家,他們死對頭的位置卻是一點兒沒有變化的。

裴瑯的傷也漸漸好了起來,沈妙去看過一次,便是沒有進屋,只在屋外遠遠的瞧了一眼,見他也能下地自己喝藥,便離開了。對於裴瑯,沈妙的心情是很復雜的,不過裴瑯大約並不曉得前生的事情,她曉得前生的事情,卻無法以平和的心態去面對對方。

便也只能保持這樣的距離了。

謝景行卻是對此十分滿意,說她比往日懂事了許多,借此機會好好“獎勵”她,又好像是要把之前未曾圓過的房全都要補回來一般,直接讓沈妙這幾日都懨懨的提不起精神,活像是被男鬼采陰補了陽。

隴鄴的局勢看著安定,然而其中漩渦爭執卻不是旁人能想象的到的。永樂帝自皇家狩獵之後,之前為對付盧家布置的局開始收網,盧家忙著和皇室周旋,謝景行也忙碌了許多。

而沈妙自然也不會輕松,因為明齊那頭來信了。

羅雪雁那頭給沈妙的家書到了。

家書有兩封,一封是羅雪雁寫來的,說他們如今一切都好,又叮囑沈妙到了隴鄴,若是受了委屈千萬不要往肚裏咽,一定要寫信回來告訴他們。又細細叮囑了一番,要和謝景行相敬如賓,互相扶持體諒。罷了就是詢問沈妙這頭的情況。

另一封信卻是沈丘寫來的。

沈丘的這封信,卻是和羅雪雁的不大一樣。沈妙當初出嫁的時候,曾與沈丘說過一些事情,雖然挑的不甚明白,卻也暗示過沈丘要提防明齊皇室,明齊皇室是一壇汙泥,沈家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不管用盡什麽辦法,總要和皇室劃清楚關系,否則便只能被拖著一同沉入泥潭底。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便是舍棄沈家的清明,也要先保全性命為上。

這一回沈丘寫的信裏,就談到了明齊的局勢。

算起來,沈妙離開定京城,大半年有余。定京的局勢本就一觸即發,每日都會有變化發生,更何況大半年。不過這變化來的,到底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文惠帝病重了。

先是咳疾,而後病情加深,如今甚至到了不能上朝的地步,偶爾上朝,也是精神不振,聽幾句便散了。不知道為何宮中甚至有流言放出,文惠帝已經油盡燈枯,熬不過一年只怕就沒有活頭了。

沈妙見這行字,便只是笑了一聲,文惠帝究竟能活多久,真的只是一年?沈妙是不信的,反正前生文惠帝死的沒這麽早,當然,文惠帝的駕崩一事其中有沒有蹊蹺,那也很難說。明齊皇室本就錯綜復雜,皇子間又不似隴鄴這邊清簡,一人上位,要犧牲的人多得很,一個父皇算得了什麽。

沈丘在信裏提及,文惠帝病重,卻不知為何發難了曾經最寵愛的徐賢妃。徐賢妃被貶為才人,不僅如此,整個徐家也被文惠帝遷怒,連累了周王靜王兩兄弟。這兄弟二人如今都不能再管理朝中事宜,具體的情況沈丘並不了解,簡而言之一句話,徐賢妃並著周王靜王,都失寵了。周王靜王在奪嫡中,似乎已經落於下風。

而離王一派,卻破天荒的和定王交好起來。

離王一派也是奪嫡中有力的一方,定王傅修宜和他們都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如今卻會交好,想想都有些不對勁。更令人生疑的是,這一派中,原先的離王竟然隱隱有向定王為尊的意思。

寫到這裏的時候,沈丘的字跡有些潦草,顯然他的心情也並不平靜。

罷了,便又總結了一番,大約就是如今定京城內,原先的那些個皇子間,如今瞧著最炙手可熱的,便是那位曾經無欲無求的九皇子傅修宜。而傅修宜的母妃董淑妃,也成了文惠帝漸不離身的依靠。

在文惠帝病重的時候,寵愛的人便是他最親近的人,有人便猜測,瞧著這個趨勢,太子總歸是沒了,文惠帝極有可能將皇位傳給定王傅修宜。

於是,一大波臣子便又倒戈向了傅修宜這頭。不管是因為本身原因還是外物推動,怎麽看傅修宜都將成為明齊未來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