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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的?”

透反問道。由利沒有解釋。

“耕二有沒有和你說那個人的什麽事?這麽問你,你可能不會告訴我吧。”

她仿佛在自言自語。

“沒跟我說什麽呀。”透只能這麽回答。

炎炎烈日下,盡管耕二根本不在那裏,由利還是走在耕二曾經走過的街道上,端詳著耕二曾經買過面包的面包店,兩眼熠熠放光。透差一點就要說出口,最好不要對耕二有什麽誠心誠意的期待。那個人不壞,但是沒有真心愛過任何人。

“你這麽擔心啊?”透問。

由利沒有片刻的遲疑,便脫口而出:“擔心。”

這回答太幹脆太直接,透只能微微一笑,覺得她很可愛,但馬上意識到這可愛對自己毫無魅力可言。他頓時生出強烈的自豪。

因為對方可愛就墜入情網,也太幼稚了吧。

真是個適合開運動會的好天氣啊。

耕二在有樂町的路口等著信號燈變綠,擡頭望著天空想。每年這個季節,一定有幾天晴朗到讓人想開運動會。他喜歡運動會。不是因為他有拿手的項目,而是因為天空的關系。今天的天空和往日截然不同,透著湛藍。

可是,我這又是在幹什麽呢?

耕二扔掉煙頭,一腳踩滅,走過十字路口。

喜美子說,她已經學了七年的弗拉明戈。只要跳起舞來,平日被壓抑的東西都能得到釋放。

服務台在賣當日票。這種業余的表演也會賣票,真叫人意外。耕二買好票,穿過走廊,來到一個小小的卻很奢華的表演廳。推開附有膠墊的門,走進去一看,四五個已經化好妝的孩子在裏面跑來跑去。

順著階梯狀的通道上去,找到自己的座位。隔著幾乎都是空座的觀眾席,喜美子站在另一側的通道上,正和三個女人聊天。耕二本以為只要不去後台就不會見到她。可是表演者怎麽出現在了觀眾席上?

耕二佇立著,目不轉睛地看著喜美子。喜美子不動聲色,一如既往地說笑,他覺得很奇妙。

很想帶喜美子離開。

想帶她去以前那些地方,去自己的公寓或情人旅館都行,只要能讓她露出真實的樣子就好。很想帶她離開。

耕二就那樣望著她。不知過了多久,大約一分鐘、兩分鐘,或許其實更短,喜美子終於看向了耕二。

喜美子露出的表情不是驚訝,而是憤怒。那是一種甚至可以說是憎惡的深深的憤怒。

接著,喜美子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繼續說說笑笑,看都不再看耕二一眼,完全漠視了他。

耕二無法再待下去了。他找到那扇附有膠墊的門,很不開心地一把推開,走到外面。步伐始終向前,一直沒有慢下來。晴空明朗依舊,但他已經無心欣賞。他徹底被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