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喪禮(二)(第3/3頁)

他這只是純粹的嘴炮,不想話音才落,邵勁就呆呆地看著他。

寧舞鶴:“……怎麽了?”

邵勁這心酸的:“事實簡直慘淡得叫人無法面對……”特麽的他這是寫情書啊,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看得懂有什麽值得驕傲的,要是連妹子都看不懂的話,這玩意究竟價!值!何!在!

兩人互相擡杠也擡累了,邵勁一點不客氣當著寧舞鶴的面再揚起被子睡下去,在用被子遮住臉的時候還記得叮囑一聲:“你最近就住這裏吧,幫我看看太子什麽時候傳來消息,我先養精蓄銳一陣。”

寧舞鶴說累了,沒脾氣答應一聲,正要出去,又突然狐疑說:“你不會半道溜出去吧?”

饒是以邵勁之天馬行空的思維,都被寧舞鶴問得愣住了:“我溜出去幹嘛……”

“找人啊。”寧舞鶴說。他沒有挑明,但具體說得是誰,簡直顯而易見了。

邵勁簡直笑起來了:“我溜出去幹嘛啊!這麽點小事你怎麽會覺得善善搞不定呢?”

寧舞鶴都被這稱呼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抖了抖,將那點惡寒抖去,就聽邵勁輕快的聲音又響起來:“都認識多久了,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她,你也應該對她有信心才對!”

……要了命了,這家夥的腦袋不是被昨天的事情給刺激壞了吧?

寧舞鶴實在不能坦坦蕩蕩的和邵勁談論另一個閨閣少女的本事,他正要反駁,不期就看見眉毛揚起,嘴角裂開,笑得燦爛極了。

他要說的話也不由歇了下去。

而至於此時的邵勁。

妹子很給力,邵勁很得意。

他只想著這種事情妹子自己能夠搞定,他不需要再去添亂,倒是那些該由他才完成的,比如在這一兩年之間,如果他還不能取得太子與皇帝的信任,不能斬獲權利,不能寒窗苦讀走上金鑾殿,那麽來日,當徐善然解決許許多多該她解決或不該她解決的事情,他又怎麽打馬遊街贏得美人歸?

在邵勁想及徐善然的時候,之前離開的謝惠梅也正好和身旁的人談到邵勁。

那人正說著邵勁今日在靈堂上的表現,當時邵勁一臉的淚和兩口的血都是實實在在被人看見的,此刻他說起這件事,便直接提到:“不知昨晚進入懷恩伯府的到底是哪裏的人……”

謝惠梅不以為然一笑。

那人眼見如此,忙問:“不知閣老有何見教?”

謝惠梅輕撚長須,只說了一句:“我聽說這懷恩伯府的二子在小時候並不為家人重視。他今日的表現,多少失之真實了。”

那人一驚:“難道那豎子敢當堂欺騙眾位大人?”

謝惠梅擺擺手:“這個不急著下定論,且再看一二。”

說罷,他便想起了正好有一著新棋,可以試著動一動了。但這些到底是小處,真正重要的,還是……老人的目光穿透層層建築,虛虛投在皇宮正上方。

他多年的計劃,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懷恩伯府幾至滅門的慘案在這種連皇宮之中都風波詭譎的時間裏,並不真正引人注意。

邵勁每日在靈堂外打坐,送走了一批批來去匆匆的祭奠著,不過第三日晚上,就得到了太子的召喚。

這個時間比邵勁自己預想的還要早一些,但早就做好了的決定並不會因為時間的前後有所改變,在當天晚上,當邵勁被太監帶到上了車,一路來到寧王王府之內時,邵勁不待太子當面說出什麽,便一下撲到對方腳下,聲線都因緊張而變尖了:“——殿下救我!”

太子能找邵勁過來當然是有事情,現在猛一聽見這句話,他當下愣了一愣,旋即才說:“什麽事情叫風節如此失態?”

邵勁還是垂著頭,他的聲音極為幹澀而沙啞。

他微微抖著嗓音說:“罪臣、罪臣不孝不悌,殺了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