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有孕(第2/3頁)

“沒說頭了。”邵勁無所謂表示。

“那之前有妾的人家怎麽辦?”寧舞鶴問。

“叫當家主母交一份名單上來,這些人就沿用著老規矩,妾是合理的存在。”邵勁說,這並非是退讓,而是任何新的法律法規必要的接軌階段,“這個時間……”他本來想說三個月,但看了寧舞鶴一眼,還是說,“就一年吧。”

寧舞鶴大松了一口氣,心道自己回去有得交代了。不過他來這裏可不真是為了和什麽人交代的,他更著緊自己的事情:“那我呢?日後就當和尚了?”

“真不打算結婚啊?”邵勁問。

“真不打算。”寧舞鶴堅定不移。

邵勁覺得對方這絕對是小時候被嚇怕了,得心理障礙了,不過這事旁人也不太插手得了,他就說:“那你就繼續上花船吧,像以前一樣?”

寧舞鶴愣住:“不是說一夫一妻嗎?”

邵勁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做皇帝之後真是吃的比雞少幹的比牛多,都好幾天三更睡五更起了,要不是還年輕力壯……!他說:“你又沒妻子,一夫一妻個什麽勁。”

他看著想說話的寧舞鶴,擺手制止了一下,再說:“這個規定不獨對你,對任何人都是這樣。在朝當官的官員,如果沒有正妻的,朝廷不管他究竟有多少個女人,這些女人所生的兒子只要他承認朝廷也全部承認。”

“這樣子的話……”寧舞鶴的目光閃了一閃,“會不會照成一些很不好的後果?”

“比如?”

“大家都不娶妻,貴女不好嫁。”寧舞鶴說。

“這個問題……得問專業人士。”邵勁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讓馮德勝出去叫人進來。大概小半會兒,何默匆匆跟著馮德勝進了禦書房,他先是想下跪,就被邵勁冷不丁喝了一聲:“下跪禮廢除了!”

何默僵在原地,半晌找回身體的控制權,可算是把下跪禮改成作揖禮。

邵勁這時也從書桌之後走出來,反正他批了好一會兒,也有點累了,就帶著兩個少年時期的友人一起走到亭子裏泡茶去。

他讓寧舞鶴把剛才的問題再問一遍何默。

何默聽見問題就有點呆住了,片刻之後他略微糾結地看了寧舞鶴一眼,說:“如果非要在一個妻子和無數個女人中做選擇的話……我選一個妻子。”他看上去簡直沒有任何猶豫。

寧舞鶴:“哈?”

何默就解釋說:“我娶妻子又不是只是娶一個女人。這是兩個大家族的聯姻,在還有妾的時候,你說我可能為了幾個妾斷了姻親關系嗎?不可能吧。那麽我怎麽可能為了幾個妾索性不要姻親呢?”

寧舞鶴:“……哈。”

這兩個單音充分表明了寧舞鶴此刻復雜的心態。

邵勁這時候撇嘴笑了笑,說:“絕大多數男人的問題一直不是有多少個女人,而是有多少的功名利祿。”

在場余下的兩個半男人都沒有反駁。

“有權有勢的貴女不可能不好嫁的,這個法律公布出去,我唯獨擔心的是,不是朝中的那些人,也不是地裏刨食出外打工的那些人,而是那些大財主大商人。”邵勁又說。

“前朝時期,《大誥》中也再三明令了不許私刑殺人,但在偏遠閉塞的地方,那些聚族而居的村子裏,依舊是族老比朝廷更有威嚴,族老說明了哪一個人違反了族規該死,那一個人就該死,周圍沒有人覺得不對勁。”

“那麽我頒布的這些東西呢?大財主大商人要玩女人,有些出身不高的女人立志以此改變人生,正妻為了迎合丈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而主動為其遮掩——這後邊的情況也適用於朝廷。正妻為了丈夫的官途,不止不出來告丈夫,反而幫著丈夫隱瞞事實。不可能嗎?簡直太可能了。”邵勁說。

“但這些東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不是我單獨一個人能夠改變的,我只能給她們一個理所當然的伸冤途徑,我只能明確地說,我,作為皇帝,支持一夫一妻,認為一夫一妻乃是足以寫進法律的綱常倫理。”

兩個男人都不說話。

邵勁也搖頭:“不說這個了,討論別的吧,除了這個之外,討論最多的是什麽?”

“建學校和農工商地位的平等。”何默接了口,對於這些,他這個文官總比作為武官的寧舞鶴了解得快。

邵勁略一沉吟:“既然‘士’獨立出來了,農工商這些詩人討論歸討論,不曾抱團一起來吧?”

“正是,討論得多,但不太成氣候,更多農注意的是朝廷發放的補貼,又說十稅其五乃是大大的善政。”何默說。

十稅其五乃是大大的善政……反正瓢子裏從很遙遠的未來過來的邵勁是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地方,他就在心裏念叨著“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啊,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啊”,然後糾結半天,嘆道:“等明年秋收了看看能有多少存糧吧,最近幾年得求神拜佛的千萬別來個天災啊。學校那邊先從京城及周邊試點吧,朝廷現在也是空殼子,撥不了多少錢過去,職業校舍什麽的一應從簡,就是來教授能力的師傅的工資不能少……嗯,我知道現在大多數的手藝人都抱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念頭,有這個念頭的話,找人來教徒弟肯定不太好找。這樣,我們把工資的結構換一下,從每月定額改為每月保底,教會幾個徒弟就多收幾份額外的補貼。而這第一批的聘任是終身制的,就是說哪怕到這些師傅老了,學校也負責給他們養老的錢,他們照樣每月能領一份工資,還不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