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小皇子之死

蘇養直看看太子,態度還算恭敬地道:“太子殿下,您在禦書房這裏靜候聖上醒來吧。下官會命人保護太子殿下。”

“你是要攔著我們見駕了?”白承澤這時冷道。

“下官不敢,”蘇養直忙道。

白承澤冷眼看著蘇養直,這個人昨天夜裏明明已經在向他示好了,今天又變了一個樣子。父皇醒了?白承澤轉眼再看門窗緊閉的禦書房,這裏面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就好像這裏面如今已經沒有活人了一樣。

蘇養直腳步匆匆地往高台下走去。

守著禦書房的大內侍衛們沒有蘇養直的命令,沒人敢動一下窩,也沒人敢放太子和白承澤進去看世宗。

一個太醫走到了白承澤的跟前,說:“五殿下,讓下官再看看您的傷吧。”

那支從白承澤肋下射進,將白承澤身體穿透了的飛箭已經被取出,這太醫走過來,是因為看到白承澤的左肋這裏又有血跡洇了出來。

白承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勢,道:“你替我重新包紮一下就好。”

“老五!”白承路這時氣喘籲籲地沖到了白承澤的面前,說:“你怎麽樣啊?母妃和雲妍呢?”

白承澤聽見白承路的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擡頭看著自己的同母兄長道:“你昨晚去哪裏了?”

白承路尷尬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今早兒才醒過來。”

這要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長,白承澤能一刀砍上去。去白承路府上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後,是跟白承澤說白承路昨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而王妃客氏連醉酒湯都沒讓下人去煮,白承澤不能當著白承路的面罵自己的這個嫂子貪生怕死,安錦繡這樣的女人世上能有幾個?

白承澤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了安錦繡的身影,這個在風雨中,跟他一起並肩面對人間修羅場的女人,白承澤搖了搖頭,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東西?

“你怎麽也站在這裏?”白承路這個時候望著太子怒道:“你還有臉站在這裏?!”

“二哥!”白承澤忙伸手把白承路一攔,“不得對太子殿下不敬。”

“他還是太子?”白承路嚷道:“什麽時候我祈順有一個叛君弑父的太子了?!”

“二哥此話說的不妥,”四皇子白承允帶著一向不出府門的六皇子白承英慢慢走了過來。

“我說這話怎麽了?”白承路扭頭,看到白承英後,目光不善地打量了白承英一眼,說:“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六舍得進宮來了?”

白承英看看自己的幾位兄長,白凈的臉上面無表情。

“傷了?”白承允看一眼白承澤的左肋。

“小傷而已,”白承澤看到白承允到了,心裏的一根弦也崩緊了,昨天晚上白承允閉門不出,誰知道他的這位四哥在私下裏做了什麽安排。

白登這時從高台下跑了上來,看到了幾位皇子都在,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有事就說,”白承澤說道:“我沒什麽事不可對人言的。”

白登便道:“爺,大殿下府裏來了人,說大殿下被福王傷得很重,今天沒辦法進宮來了。”

“嗯,”白承澤嗯了一聲後,看著四皇子白承允道:“四哥,我們是不是讓太醫去看看大哥?”

白承允把頭點了點。

“我有傷在身,太醫也要給我看傷,我先失陪一會兒,”白承澤手按在自己的傷處上,跟白承允道:“百官一會兒就要進宮來了,四哥看著辦吧。”

白登看自己的主子走了,忙也跟了上去。

白承路也要走,被白承澤瞪了一眼,站下來不走了。

“四哥,我要見父皇,”白承英這時跟白承允小聲道。

白承允看看守在禦書房門前的大內侍衛,道:“你跟我去金鑾殿吧。”

“可是父皇……”

“走吧,”白承允往高台下走去,自始自終沒有看太子一眼。

“蘇大人給了上官將軍一枚虎符,”白承澤坐在偏殿裏,讓太醫給他看傷,白登站在白承澤的身邊,跟白承澤耳語道:“上官將軍說聖上命他帶兵將皇宮圍起來。”

白承澤沖白登揮了一下手,白登忙就退了下去。

白承澤現在對上官勇琢磨不透了,這個人知道安錦繡活著,還成了皇帝的女人,這個人根本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老實憨厚,上官勇還能被自己所用嗎?說得更嚴重一點,上官勇還是祈順朝的忠臣良將嗎?看上官勇站在安錦繡面前的樣子,白承澤覺得上官勇不恨安錦繡。

“五殿下,”太醫給白承澤重新包紮了傷口,跟白承澤說道:“您這傷口千萬不可沾水。”

“嗯,多謝你了,”白承澤對著這位太醫還是一如既往地和氣。

太醫拎著藥箱退了出去。

偏殿的這間格間裏沒有第二人了,白承澤這才顯出了疲憊來,手撫著額頭。試著站在上官勇的位置想想,白承澤能想明白了,身為臣子,上官勇就算與他的父皇有奪妻之恨,這口氣也只能忍了,上官勇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自己的弟弟和兒子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