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5頁)

話說完,見蕭道承望著自己,似若有所思,擺了擺手:“罷了,不說這個了。我召你入宮,是為許泌陸光北伐之事。他兩家聯合出兵,名為替朝廷北伐,誰不知這二人,是想趁著北羯疲於應對,陛下又是登基之初,要在陛下面前立個下馬威,以分高家之勢?竟還有臉,開口向朝廷索要糧草?他們既敢發兵,自己沒有?不過是借機獅子大開口,要訛朝廷一筆罷了!你如今是度支尚書,這事你要給我辦好。糧草不能一點兒也不發,免得落人口實,道朝廷和陛下無心北伐,但也決不能照他們要的數發!”

蕭道承道:“放心吧。此事高相公在辦了,他正籌措糧草,要給陸家兒子發去。只是去年天災不斷,他便是想多發,又何來的糧?”

高雍容面色這才松了些下去。

蕭道承頓了一下,忍不住又說:“高相公此人,也是奇人。許泌陸光此次北伐,分明針對於他,他不但想法籌糧,我聽聞,北夏皇帝調青州的駐軍,意欲合圍許陸聯軍,他竟命廣陵軍狙擊,截攔青州兵。也實在是……”

他搖頭,目露不解之色。

高雍容道:“我伯父的所為,你自然不懂。卻無人比我更知他了。既無糧可籌,那便罷了,你照他意思行事就是,不要惹他疑慮。”

蕭道承頷首:“知道。”

高雍容哼了聲:“許陸兩家,此次便是真打下了洛陽,亦絕不能同心合力。日後大不了再是三家對峙,看他們再爭去!”

蕭道承笑道:“有你這般不輸男子的皇後,乃上天要復興我蕭室。假以時日,還怕奈何不了這些世族?先叫他們自己鬥,鬥得越狠越好。鬥敗了,就該輪到我們出手收拾了!”

“對了!”他突然想起來,看向高雍容。

“最近幾日,朝臣又都在議論李穆。他竟也發兵戰於西金?聽說先前也向朝廷發了道請戰疏?實是匪夷所思。西金剛從北夏手裏奪走長安,氣勢如虹,隴西千裏之地,盡入鮮卑人手,他竟有底氣叫陣!”

“此一時彼一時,從前你不願高氏因他玷辱,情有可原,如今情況不同了。倘若此次若真叫他再立奇功,如此人材,咱們須得延攬,加以利用。須知先帝當初提拔他,本就想日後重用,借他對付那些人的。他如今是你妹夫了,我聽聞你姐妹情深,再加你的手腕,他定會為你所用。”

高雍容道:“不消你說,我也知道!先看他能不能打得過吧。”

又敘了幾句,高雍容便催他出宮,蕭道承亦知自己不可久留,告退之時,卻又被高雍容叫住。

“我召你來,除方才那事,另還有一事。我對我那位伯母,實是不放心。你和我伯父走得近。你給我仔細留意,若察覺他起異心,你要立刻叫我知道。”

蕭道承應了,遲疑了下,又走了回來,附耳,低低地道了幾句話。

高雍容一怔:“真有此人?”

“你若不信,哪日得空,我安排你見下。是真是假,想必也瞞不過你。”

高雍容出神了片刻,點頭:“也好。你將人悄悄帶來,我見上一見。”

……

蕭永嘉和丈夫和好後,高嶠似老房子著火,比年輕那會兒時竟還黏她。每日台城回來,手頭事情一完,必會找她。

先前有段時日,蕭永嘉想著島上一處樓宇年深日久,須得翻修。又想既修了,不如修得好些,等女兒女婿日後回來,專門給他們住,故自己親自盯著。那些日,有時晚了,懶得再大老遠地回城,便住在島上。不想丈夫台城一回,不管多晚,她若不在城裏,必出城跑到島上和她一同過夜,次日大早,又趕回城中朝會,不過只睡幾個時辰而已。蕭永嘉心疼高嶠辛苦,沒等房子修完,便回了高家,再沒回島上去住了。

這個月,朝廷又出大事。

李穆以一己之力,戰強大的西金鮮卑,叫她很是擔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許泌陸光聯合北伐,分明是針對高嶠,這老東西卻還替人籌措糧草,又派高胤狙擊北夏的青州軍。蕭永嘉很是氣惱,想說他,又知他不會聽,原本每晚都會去書房陪他,這幾個晚上,一則氣他,二來,人感到特別的乏,大白天也犯困,便沒再去書房陪著,自己早早上床歇了。

今日本是休沐,一早,高嶠見妻子精神不大好似的,撫慰了一番,叫她再睡,說自己會早些回來陪她的,隨後又匆匆去了台城。

二十年前起,他就對她這麽說了。蕭永嘉早不信他這種鬼話了。丈夫去了後,她獨自躺了一會兒,想著女兒,也不知她如今境況如何,很是牽掛,隨後起床,用早飯時,突然感到惡心嘔吐。

邊上仆婦以為她昨夜受了凍,忙要去叫太醫,她自己這才突然醒悟,上月月事似乎推遲了幾日,至今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