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2/2頁)

趙平津嗤笑一聲:“不就我媽,至於怕成這樣?”

西棠忽然就笑了笑,她現在常常笑,對誰都笑得甜甜的,只是笑意很少達眼底:“我怕周老師看見我,生氣。”

趙平津淡淡的嘲諷:“你當年不是一點不怕她嘛,還拍著桌子跟人吵架?”

當時年幼無知,以為真理和正義能戰勝一切,領教過,才知道,人生是什麽樣子的。

西棠也不辯解,也絕口不再提當年,只討好地笑笑:“後來知道錯了。”

她話沒說完,人直直往下倒。

趙平津反應極快,一伸手拉住她,聲音都有點變了:“怎麽了?”

西棠深深地吸氣,忍住發暈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餓的。”

趙平津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生誰的氣,氣得臉都白了:“讓你吃多點!”

他把西棠抱起來放到了床上,她很輕,他忍不住暗自皺了皺眉頭。

趙平津返身下樓去,一會兒,拿了一杯蜜糖水上來。

看到被子裏的人,一張小臉縮在床裏餓得皺巴巴的,忍不住繼續罵:“我早告訴過你,別老為了當什麽明星不吃飯,拍那破爛戲,又沒你多少鏡頭,你是圓是扁有誰看得見?想出名想瘋了吧你!”

西棠眼底微微一暗,下一刻卻迅速低下眼瞼,長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她默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臉上又恢復了笑容,那種早已不在乎一切的好脾氣:“唉,大家都這樣,不然接不到戲。”

趙平津仿佛被那笑容刺了一下,沉默了幾秒,終於還是放低了聲音:“喝一點糖水,下樓吃飯。”

晚上西棠送他離滬,趙平津晚上九點的飛機回北京,她要回劇組拍戲。

他身邊沒助理秘書,西棠替他取的登機牌。

西棠戴了頂黑色短發,化了點淡妝,人顯得很活潑可愛,從長廊的那一端走過來時,幾位經過的外國男士都忍不住紛紛側目。

她卻渾然不覺,只徑直走到他身邊,將登記牌遞給他,笑笑說:“趙總,我這迎來送往的工作,也算是到位了。”

趙平津不悅地皺皺眉:“別罵人。”

這時他電話響,貴賓候機廳裏安靜,他走開了去接電話,打完了電話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舟舟,你小子在上海啊。”

趙平津轉頭一看,是方朗佲。

這才回憶起來方朗佲在上海辦攝影展。

趙平津問:“展覽怎麽樣?”

方朗佲挑挑眉:“給我送籃大花就敷衍了事啊。”

估計是沈敏安排人送的,他最近真是昏了頭了,人在上海,居然也沒顧得上給二哥捧個人場,工作一完事就想回家,就凈想著黃西棠自己一個人在屋裏,他得回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嘛了。

趙平津笑笑:“你也知道我讀理工科,看不懂你們那藝術。”

方朗佲不客氣地推了一下他肩頭:“得了,國手的指點過的那一筆字,別自謙了。”

西棠坐在候機廳裏,看到趙平津在玻璃門外跟一個年輕男人神侃胡聊。

人她自然是認得的,方朗佲是跟趙平津一個部隊大院兒長大的,後來老的部隊大院拆了,他們兩家又一起進的新居,兩人小學到大學讀的都是同一間,方朗佲跟趙平津同年,比趙平津大了幾個月好像,那時候她來來回回地跟著他們玩兒,方朗佲其實算是趙平津幾個發小當中,跟她還比較親近的。

這時方朗佲的妻子歐陽青青端著咖啡過來,見到趙平津:“唉,舟舟哥。”

歐陽青青挽著方朗佲的手臂問:“你一個人?”

趙平津回頭望了一眼,遲疑了兩秒:“還有一個。”

方朗佲看到一個細細的小腿,剪影的一個側臉,門擋住了真人。

反倒是身旁的太太青青輕輕地噫了一聲。

方朗佲笑笑:“上次老高給你介紹的那個分了吧,又換了一個?這個性子倒挺沉靜。”

青青笑著往裏頭看了一眼:“不介紹一下?”

趙平津有點煩躁,抽了根煙出來含在嘴裏,模糊地應了一句:“不了,還有事,回北京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