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4頁)

楠楠問:“我可以坐靠窗的位置嗎?”

那正是俞火的37A。

於是,身高腿長的邢唐理所當然地坐在最外面,俞火則坐在這對假父女中間。

直到飛機起飛,俞火都側身對他,和楠楠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

楠楠是那種不用人照顧,更不用人哄,反而還懂得找話題聊天和取悅大人的孩子。這讓俞火沒有絲毫壓力,尤其她並不想和那位楠楠爸聊天,楠楠倒成了最好的回避。

後來楠楠玩累了,縮在座椅裏睡著了。俞火拉下遮光板,把她頭頂的空調關了,也閉上了眼睛。感覺到身旁的人呼吸均勻,邢唐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注視她的睡顏片刻,他繼續看航空雜志,卻半天沒翻一頁。然後沒多久,肩頭一沉,身旁的人輕輕地枕到他肩膀上。

邢唐靜了片刻,肩膀向她傾了傾。俞火像是感應到什麽,下意識往他身邊蹭了蹭,睡得無知無覺。邢唐偏過頭,笑的無聲。

俞火睡了一路,直到飛機下降期間顛簸了幾下,她才猛地睜眼。意識到自己不僅頭枕在邢唐肩膀上,整個人都依偎在他身側,姿態親昵如戀人。她倏地坐直,發現邢唐也閉著眼睛,看上去像睡著了,才松了口氣。可等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枕的正是他有傷的胳膊,她懊惱地聚起了眉心。低頭看看身上的外套,俞火猶豫了一下,輕輕搭在他身上。

邢唐才像被驚醒似地睜眼,他先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才看向她。

俞火迎著他的目光說:“明天該換藥了。”

邢唐點頭,“我記著呢。”

俞火問:“有什麽不舒服嗎?”

他說:“沒事,都挺好。”

俞火根本不信,“比沒傷的那邊還好?”

邢唐注視她,實話實說:“有點疼。”

俞火垂眸,打開自己的手包,拿出兩片膏藥,“肩膀上不也挨了一下嗎,貼這個,對局部的軟組織損傷有一定的治療效果。”然後又是一個小瓷瓶,“清創消毒後外敷,促進愈合。”

邢唐看著那兩樣東西,“你自制的?”

“怕有毒?”俞火說著就要收回。

“怎麽會?”邢唐趕緊接過去,“你不是中醫嗎,還是改學西醫了?”

俞火默了一秒,反問:“你怎麽知道我是中醫?”

她的反應倒像是……真不記得他了。邢唐注視她片刻,“用銀針止血是中醫的急救術吧?聽說,大夫為患者治病時,都是用最有把握,最擅長的方式。況且昨天,你不是還給我外婆留了張藥方嗎?而你縫針的手法,也很嫻熟。”

也對。即便她什麽都不說,從推拿,到藥方,再到針灸止血,判斷出她是中醫並不難。俞火沒再說什麽,轉過頭去。邢唐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舷窗外,天空湛藍如洗,白雲像波紋般一路鋪陳到天邊,美不勝收。一如觸手可及的她,哪怕只是略顯不悅的側臉,也是絕色。

飛機快落地時,楠楠才醒。下機後依然黏著俞火,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最後還是邢唐說:“楠楠,該和姐姐說再見了。”

楠楠轉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說:“小豆姐姐,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了吧,我們又見面了呢。”

俞火才想起來,自己和小丫頭“找朋友”的約定。她摸摸楠楠的頭說:“我已經告訴你爸爸了,一會你問他。”然後明顯遲疑了下,才擡起頭,用那雙清亮的眸看向邢唐。

卻還是欲言又止。

邢唐與她對視,目光灼熱專注:“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語氣溫和柔軟,帶著鼓勵和期待。

終究是失望了。

俞火注視他沉湛的眼一秒,轉身,竟連句再見也沒說,就那麽走了。

楠楠拽他的手,“幹爹。”

邢唐的視線追隨著那背影,目光中的疑惑和戀戀不舍平分秋色。半晌,他才垂眸:“怎麽才改口呢?”之前小丫頭可是一直叫爸爸來著,叫得他都想直接提醒她可以改回“幹爹”了。

楠楠則有自己的小想法,“那之前都是叫爸爸的呀,突然又叫幹爹,小豆姐姐多奇怪呀。”

可這樣……她是真的誤會了吧?邢唐發意自己竟然有些介意,他摸了摸鼻尖,自嘲一笑。

唐開蒙在這時打來電話,問他:“在哪呢,怎麽還沒回來?剛才手機還提示關機。再聯系不上,我都要報警了。”

邢唐頓了半秒,“我回G市了,剛剛在飛機上。”

“啊?”唐開蒙不解,“不是說先把楠楠送回去,你再待兩天,親自跟一下木家村的事嗎?”

本來是向航空公司申請了無成人陪伴兒童服務,準備先把楠楠送回來,所以他並沒有帶自己的行李,結果……怎麽就鬼使神差上了飛機?

作者有話要說:【話嘮小劇場】

邢唐一臉熱切:“火火,你到底要對我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