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3頁)

俞火注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許久,才靠過去,小心地用指腹碰觸他輕擰的眉頭。這個連睡著,眉宇間也有淺淡清寒之氣的男人,從外表看來,是個冷靜自持的人。可在人後,竟也有如此萎靡不振的時候。俞火在想,他今晚到底了經歷了什麽,才會在半夜跑到她這裏尋找慰藉和溫暖?而他的臉,俞火目光一滯。那微微的腫,分明是被打了。能讓他忍下這一巴掌的人,除了女人,只能是他那位……父親。

所以,他是回家了?就這樣走了神,連邢唐什麽時候醒了都沒發現。直到手被握住,順著他的牽引整個掌心貼到他臉上;直到他用另一只手把她摟過去;直到她猝不及防撞到他的胸膛,結結實實撲進他懷裏……俞火才發現他正眯眼看她,面孔上的神色迷人而又性感。

不給她逃避的機會,邢唐把她摟近,很緩,很慢地靠近她的唇。他的胸膛緊實有力,帶著男性特有的力量和安全感,還有俞火抵擋不了的吸引力。她明知道他要幹什麽,她也知道該避開,而她一偏頭就能做到。可那一刻,她整個人一動不能動,直到他的唇壓下來……

夜色寂靜,星月無聲。俞火腦子裏在這一刻一片空白。她不願意再去想為什麽,也沒什麽可想。他的唇冰涼,飽滿,性感,符合他成熟冷酷的氣質,屬於他的氣息鉆進她口裏,清淡幹凈。他不是吸煙的嗎?怎麽他口齒之間竟沒有一絲煙草味道?

應該推開他的,再賞他一個耳光,可當他用靈巧的舌撬開她的牙關,戰栗感從舌尖傳來,直撞進她心裏,令她全身酥軟下來,而那雙柔軟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臉。

邢唐動作一滯,隨即吻得更深,雙手更是一動,直接把她抱坐到他腿上,掌心扣在她背上,把她壓向自己,力道大的,仿佛要把兩人的身體揉在一起。

這太危險。可鼻端他熟悉的氣息,唇上他霸道的重吮,都讓俞火不想停下來,哪怕他帶給她的是既害怕又渴望的陌生感。

俞火的呼吸很快就亂了,也分明感覺到他的呼吸急促了,可那摟在她腰上,背上的手除了用了些力道,隔著薄薄的衣服緊貼著她,沒有半分逾越。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俞火的理智已近走失,他的唇終於離開她寸許,又似不舍般反復啄了幾下,才霸道又專·制地說:“別再和我提阿礪,也別說你無意和商人深交。俞火,我一步都不退。”

俞火注視那雙沉湛的眼,啞聲:“除此之外,我有一百個理由等著你。”

邢唐掌心貼在她後腦上,讓她的頭枕到他肩上:“好,等我把那些不是理由的理由都推翻,你再答應我。”

俞火認命似地閉上了眼睛。

許久,他問:“明天還給我拆線嗎?”

俞火不答。

“我去醫院處理,你好好休息。”他是要給她時間好好想想。

他走的時候,俞才火發現他走路的姿勢有點不對,她問:“腿上傷了?還是腰不舒服?”

依她的脾氣,他要借由腰傷接近她,輕而易舉。可一再的受傷,讓邢唐身為男人的尊嚴受損,尤其他以為,睡一覺,緩一緩不會有什麽事。於是,他咬著牙穿好鞋,看似無異地站起來,一派輕松地說:“沒事啊。”

俞火不信,見他反常地要走,她抓住他的手,“我看看。”

邢唐反手一握,她就被他扯進懷裏,他的唇幾乎貼著她,“不舍得我走就直說。我非常樂意留下來。”

他這樣一來,俞火還怎麽好意思再留他,她一把推開他,關上門時說:“你想得美!”

“知道我想就好。”邢唐扶著門站了片刻,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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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業萬萬沒想到,赫饒會親自帶人到江灣別墅。

當她一身警服地站在鄭雪君面前,那麽平靜又清晰地說:“鄭雪君女士,有一起強制拆除案需要你協助調查。”

不僅是邢業,或許連鄭雪君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虛弱地坐在窗前的榻上,身上裹著昂貴的披肩,盯著赫饒半晌,像沒聽見似地,輕輕地問:“阿政呢,阿政什麽時候回來?”

饒是赫饒堅硬如鐵,見她這樣念著那個直到死才與自己相認的弟弟,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握成了拳。

邢業終是說:“赫警官,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赫饒身後還跟著兩個年輕小夥子,聞言見赫饒沒動,他們對視一眼,退到門外。

邢業看一眼鄭雪君,斟酌了許久才艱難開口:“赫饒,你媽媽她……”

赫饒直接打斷了他:“我媽媽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她臉色泛白,神色卻堅定:“邢總,您是失去了一個兒子,可您還有一個兒子。您的那個兒子曾險些為一顆炸彈送命;您的那個兒子在半個多月前回鄉給母親掃墓時被人襲擊,胳膊上的刀傷至今未愈;您的那個兒子,為了您,為了阿政,一再地放棄追究的權利。”她的視線落在鄭雪君臉上,語氣鏗鏘有力:“可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