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此物該殺(第4/7頁)

這些話王吉利是不會對楊仕達講的,真的聽話地收了一回錢,王吉利回家給梁玉準備年夜飯了。

楊仕達送走了王吉利,臉上的笑從假意的諂媚變成了發自內心的歡喜:“小的們,我就要做土司啦!哈哈哈哈!開祠堂!”

這祠堂也是他私設的,他是平民,不夠格給祖宗建廟的。但是他得謝謝他爺爺、謝謝他爹,謝謝二位的遠見。

定計的是他爺爺那一輩兒。他們家原是挺大一土財主,本來不姓楊,因為本地楊土司勢力大,就冒充姓楊。真·楊土司自家人口也多,沒來得及查出這個冒牌貨來。到他爹當家的,真·楊家出亂子了,土司沒了。

原本以為就這樣了,不想朝廷的官員總是出岔子,還需要好好撫慰的山民日子就過不大好,幹脆回山裏去了。楊仕達他爹一看,計上心來:【雖說冒充姓楊,望族楊氏也不認我這門親戚,冒認這個楊氏可比冒充土司家難多了。家世不行,削尖了頭與人爭個科舉,也是考不過的。武略也差一點。那就還裝土司吧!聚一幫土人,尊稱土司,手下人多了,假的也是真的了。朝廷一招安,混個正經有冊封的世襲的土司,兒孫富貴便都有了。】

沒想到朝廷派來的官員接連不爭氣,還真叫他家做成了一股勢力。這事兒差點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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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就成,就代表著沒有成。

京城,兩儀殿。

“混賬!朝廷威嚴豈是兒戲?!”

桓琚大發雷霆。

先是,押送官回到京城之後,堪堪趕上年前放假,幾乎是以五體投地的姿勢摔進了大堂。朝廷命官居然在官道上遇到了劫殺!茲事體大!

太子也不得不交出梁玉寫給他的那封“家書”,供大家一起研究。得知他們二人平安抵達,所有人提起的心放了下來,緊接著便是震怒!政事堂是羞怒交加,他們選好的地方竟出現了這種情況,如何向聖人、向太子交待?

楣州,他們千挑萬選的地方。對桓琚說,此地風俗淳樸,一心向化,土著歸附,是聖人的賢德,把梁玉放過去,有助於化解戾氣。對太子講,這個地方氣候宜人,安全宜居,你三姨到那裏不會受苦的。

現在呢?簡直揪著他們的面皮往地上踩。

事情不大,但是氣人。桓琚憤怒於權威的被挑戰,桓嶷震怒於梁玉居然身處險境。政事堂兩種怒氣兼而有之,還要加一份在至尊父子面前說大話打臉了。

蕭司空當機立斷:“聖人,若袁樵已遇兇匪,恐怕楣州的情況不止於此。楣州累年流放犯人為數不少,調兵圍剿為上。”

裴喻難得站出來:“臣身為禦史大夫,竟不能督察天下,是臣失職,臣請前往巡查。”

桓琚看看裴喻,胡子頭發都白了,送出去兩千裏,是送死呢?還是送死呢?桓琚還不想裴喻死,敲敲禦案:“還用不到你去!讓崔穎去!驛路一定要通暢!讓周明都給他挑好護衛之士。”

蕭司空道:“那圍剿之事?”

桓琚想起來近來輪番的將領,在心裏轉了一圈道:“兩千兵馬應該夠了,派一偏將足矣。就郭宜吧。”他負責定個大概的方向,余下的兵馬糧草等等,自有人去籌劃。

安排妥帖之後,桓琚想起來一件事,將擺在案上的兩份信件拿起來看了又看:“袁樵?他怎麽去的楣州?還做個縣令?胡鬧!是誰在打擊他嗎?”

皇帝不猜疑,大家都想拖著,拖到這一茬成了舊賬再提,皇帝頂多心裏不痛快兩天,罵兩句,又或者心情好了的時候幹脆就不追究了。現在時候不對,可他問了,大家就不能不答。桓嶷小心翼翼地道:“他……他家太夫人欣賞三姨俠氣,就……”

等桓琚弄清楚袁樵這個小王八蛋成了他聯襟,登時氣得胡須也吹了起來:“他置朝廷律法於何地?!!!我要法辦了他!他愛楣州,就別回來了!”

才罵了一個開頭,何刺史、王司馬的文書也到了,說的也是這個事,還附加了請罪。桓琚將這兩份折子往旁一扔:“早幹什麽去了!”將這兩個人罵了一回。

喘勻了氣想起來再罵袁樵,袁樵下一份加急的文書又來了!來不及接著罵了,上一封就是急務,這一封不能拿來慪氣。桓琚命取了來一看,“楊土司”居然鬧大了!催著崔穎上路:“護衛加一倍!不,帶兩百甲士上路!郭宜且不要讓他動身!”

如果第二封屬實,兩千兵馬恐怕不夠用。“楊土司”手裏有五千戶!照戰時的法則來,如果五丁抽三,怕不讓他抽出萬把人來!對,“楊土司”還沒有扯旗造反,但是,要把這五千戶都給摳出來,不派兵過去壓著,未必能順利辦成。不摳出來也是不行的,別人有樣學樣,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