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此物該殺(第5/7頁)

蕭司空等人也是氣極,這些人腦子裏還是“夷夏”。如果真是夷人,他們第一想的是如果可以不打而招安,讓首領繼續做土司,以夷制夷,徐徐圖之也是可的。打一仗如果合適,那就打。但是,如果是不是夷人而自己跑去嘯聚山林,能打就一定要先打,招安絕不是第一選擇。

楣州已經“歸化”了,民眾都編入了戶籍,居然再帶著夷人走回頭路?!擱兩國邊境上這就是叛國了!

蕭司空與桓琚是一樣的心情——此物該殺!

蕭司空躬身道:“聖人,若袁樵所報屬實,需要大臣坐鎮,臣舉紀申!”得想辦法把紀申給調到中樞來,有一個平亂的功勞打底,大家面子上都說得過去。

黃贊忙說:“臣附議!”

裴喻也道:“臣附議。”

桓琚道:“還不至於此嘛。楣州路遠,紀申也有些年紀了,不要再奔波了。”先在邊州呆著,緩個差不多了再召回京。或者留給兒子召他進京,讓他受桓嶷的恩典,也可以好好為桓嶷辦事。

說完一句,桓琚又想起來袁樵了:“讓崔穎告訴袁樵,給我好好把楣州治理好,治理不好他就不用回來了!”

程為一悄悄地癟一癟嘴:【聖人,從不用回來,到治理不好就不用回來,您下一句是不是要馬上召回來了呢?】

桓琚下一句是:“不要聲張,現在就去準備,去辦!”快過年了,八方來朝的時候鬧事,皇帝不要臉啊?

眾臣一齊應聲,飛快地動了起來。蕭司空第一件事就去查楣州的情況,先把楣州歷年官員的情況捋了一回,轉頭便回來兩儀殿求見。此時,桓嶷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救桓琚把他三姨給放回來:“三姨是初犯,又受了這樣的驚嚇,吃的教訓也夠了。如今楣州這般嚴峻,阿爹,把三姨赦回來吧。”

桓琚正猶豫,他是放人去受教訓的,真要死了,也不能說不可惜。

蕭司空一臉的凝重,大步進來:“聖人、殿下,眼下還有一件更要緊的事。臣方才去查了楣州歷年官員任職,如今楣州四縣,縣令缺其一。楣州刺史十年間換了七任,楣縣更糟,還有不曾到任的官員。”

這下連桓嶷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這代表著楣州的政策就沒有一個延續性。正常一任官員是三年,連任六年,官員總是換,民心也不安穩。這樣的情況下,楣州還在運行!怎麽運行的?可以認為楣州順服,也可以認為是當地的勢力在維持它的運行。但這不是“王化”。

桓嶷心裏焦急也不敢吱聲了,此時黃贊又來了:“楣州又有急報!”

“又有?”桓嶷驚呼。

算來是第三波了,第一波,不是走的緊急公文的路子,所以被第二波的緊急文書趕上,這是正常的。如果第三波只比第二波晚了半天,就代表它的內容更駭人!

桓琚道:“呈上來!!!”

黃贊低聲對蕭司空道:“他們聯名,那個土司是假冒的,求見了那位娘子,以重禮賄賂,求那位娘子為他討情,想獻上萬戶,求個世襲的土司。”

蕭司空罵道:“他做夢!”

梁玉的信寫得簡潔:憋信這貨!他還說畢喜不是他的人呢,我在畢喜宅子裏把美娘搜出來了!他嘴裏全是哄鬼的話!他那長相一看就不是土人。美娘我藏起來了,要證人也是有的。隨信附上他自己寫的情況介紹,你們看著辦吧。你們要是信了,別說我認識你們。

何刺史、王司馬、袁樵三人則聯名上書,表示楣州積弊已久,只靠他們恐怕不行,最好能調一下附近的駐軍以作威懾之用,他們才好“清查戶口”。他們已經借口整頓流人在做準備了,但是真不一定扛得下來,楊仕達兩代經營了三、四十年,地面上比他們玩得溜。這跟平地上不一樣,平地上把頭子逮過來,底下的人就老實。這個一散就散到山裏去了,那不要成山匪了?一萬戶哎,雞飛狗跳得多大的亂子?

楊仕達現在沒謀反,但是要防著他狗急跳墻,一旦跑進深山盤踞,這就真要成土司了。

桓琚道:“成安縣公,宗室英者,命其領兵兩萬前往。崔穎呢?”

裴喻一腳邁進門檻,不及行禮,答道:“已經帶人上路了。”

桓琚道:“也罷,讓他去吧,都歷練歷練。”說完,很是惱火,借機敲打了一番,“承平日久,我們都松懈了!楣州一地如此,各地方呢?年輕的時候聽說過‘政令不下縣’,我還不信,現在終於是信了。”

皇帝在上面絮叨,中書舍人筆走龍蛇,一封封的敕書草擬了出去,桓琚就手看完交給蕭司空、黃贊等人簽了字,自己也簽字,飛速地發了下去。

桓琚簽完了字,又接著絮叨:“糜爛,糜爛了呀!”

蕭司空等請罪,桓嶷則勸道:“阿爹,如楊仕達這般蠢人也是罕見的。”還真敢跟朝廷談條件,他以為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