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5頁)

擔心她著涼,秦征關上天窗後把暖氣開了。他被折騰得連脾氣都沒了,看了眼一副傻樣的文亦晨,他懶得再多花力氣,踩下油門就往自己的公寓駛去。

文亦晨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且虛幻的夢。

在夢裏,燈紅酒綠,靡靡之音,或陌生或熟悉的男女圍繞左右。那些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在眾多的身影之中,她看見了秦征。

初見那一晚正重復上演,秦征依舊銜著壞笑,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扛起自己往客房部走去,她奮力掙紮,而他卻能輕松制服,將她扔向大床時還陰森地說“這次逃不掉了吧”。再後來,時空翻轉,混沌間他不知怎麽就變成了一匹白馬,還紆尊降貴地把她背回家。

文亦晨是笑著醒來的,清醒以後,卻笑都笑不出來。她從未體驗過這樣難受的感覺,腦袋一抽一抽地疼,動一下似乎就聽見裏頭的零件在哐哐地響,身體也像被掏空似的,不僅渾身沒勁,而且又饑又渴,像餓了十天半月的難民。

無力地翻了個身,嗅到枕頭那陌生的香氣,文亦晨倏地睜開眼睛,伸手打算開燈,卻怎麽也摸不著開關。不安感越來越濃重,她猛地掀被而起,赤腳落地,觸碰到的不是她臥室的實木地板,而是質地柔軟的毛毯。

在這一秒,確定自己身處陌地的文亦晨慌了。

落地窗半開半掩,晚風拂動著輕薄的紗窗,幽暗的月色悠悠然灑下。

借著那點光芒,文亦晨磕磕碰碰地摸索到房門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打開。

屋裏靜悄悄的,文亦晨放輕腳步往外走,同時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住所。她沿著有光的地方走,結果沒走幾步就重重地打了兩個噴嚏,寒氣從腳底冒上來,她縮著肩膀抖了兩下。

夜深人靜的時候,這樣的聲響十分突兀,正在陽台吹風的秦征聞聲而來。望見披頭散發、神色茫然的文亦晨,他微微皺眉:“鞋子都不穿,當心著涼。”

文亦晨臉上的詫異藏都藏不住,晃了晃自己那糊成一團的腦袋,她問:“我怎麽會在這裏?”

秦征徑自越過她,進衣帽間取來睡袍,遞給她披上後才說:“你喝醉了。”

“怎麽可能,我不喝酒的!”文亦晨第一時間否認,察覺自己正穿著一身尺碼稍大的睡裙,她動作一頓,費了好大的勁兒也想不起來原來那衣服是怎樣被換下的。

回想起她醉後的各種舉動,秦征淡淡地說:“你確實不該喝酒,要是今晚多喝一點,我怕是見不了明天的太陽了。”

秦征的樣子不似在開玩笑,文亦晨努力地搜尋著腦內的片段,好一會兒才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是你把我帶回來的?”

她睜著一雙迷離的大眼兒,單看那副呆滯的表情,秦征就知道她尚未完全清醒:“錯,是我把你撿回來的。你醉得像個傻子,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本來打算把你送回家的,結果你把公寓的鑰匙都弄丟了。後來倒是有人找到鑰匙,不過那時候你已經在我這裏睡下了,我就懶得再折騰。”

說完,秦征便往廚房走去。文亦晨則跟在他身後,雖然思憶仍是混亂一片,根本沒法清晰地記起醉後所發生的事情,但還是很識時務地認錯:“對不起,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秦征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不怪你,是他們沒有分寸玩大了而已。”

接過水杯的瞬間,文亦晨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咕了兩聲。在這片幽靜的空間,再是細微的聲響也會變得明顯,她一臉尷尬,秦征倒覺得沒什麽,甚至還問她:“要不要吃夜宵?”

此時文亦晨已經顧不上矜持,語中充滿著渴望:“可以嗎?”

秦征將冰箱打開,裏頭多是啤酒,倒沒什麽食材,環視了一周只發現兩只雞蛋和半包芝士腸,想來是秦允上回吃剩的。他有點頭疼,打開櫃子翻出一包兒童蔬菜面:“不過也沒什麽好吃的,你先將就一下吧。”

饑寒交迫中的她立即表示:“我不挑的!”

秦征的嘴角浮上一抹無奈的淺笑,他動作嫻熟地刷鍋燒水,就連剝芝士腸的姿勢,也是從從容容的。察覺文亦晨正好奇地盯著自己看,他說:“回房間裏等吧,這裏風大,做好給你端進去。”

眼巴巴地看著鍋裏翻騰著的面條,文亦晨根本挪不開腿,她敷衍地“嗯”了一聲,卻沒有聽他的指示。當他擡手打開櫥櫃拿調味盒,衣袖隨他的下滑,望見他手臂上那新鮮地抓痕和隱隱的牙印,她不由得驚呼:“哇,你跟人打架了?”

順著她的視線瞧了瞧,秦征接話:“是啊,跟一個醉酒的瘋子打架。”

足足消化了半分鐘,文亦晨才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問:“這……該不是我做的吧?”

秦征沒好氣地說:“我沒有自虐傾向,不是你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