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要笑(第2/3頁)

說到這個,紀方自然有話要辯:“您想,二爺要是真背了什麽人命,老太爺還能安枕?糖糖,市井傳言不可盡信,二爺就是這樣,在外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同旁人總是一派懶得解釋的模樣。其實他的擔當,全在心裏。”

糖糖“嗯”一聲:“他的陰謀詭計也全在心裏。”

紀方一時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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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京館驛,紀方安頓了糖糖,便去水部衙門裏尋紀理。

“二爺,三爺的那個瓷盒……可是生了什麽麻煩?”

紀理正閱一份公文:“何來此問?”

紀方便將前日大小二位裘大人一前一後登門的事情細細講了。

紀理擡擡眉毛:“我知道,裘寶旸昨日淩晨到此,說了幾句。”

紀方大驚:“我告訴他您在西京之時,已是傍晚時分,他那麽著急趕到,難道也是為了三爺的那件瓷盒?他同二爺……怎麽說的?”

紀理哼道:“裘寶旸與我,會有好話麽?”

裘寶旸的來意,正是為了好友紀三爺的遺物。

那個青花瓷盒之所以一開頭沒有送歸紀府,因為它原已在登記造冊,列為紀陶一案的重要證物,封存於大理寺中。前些日子不知怎的,竟是不翼而飛,裘寺卿震怒,勒令上下逐一查遍,非將此物搜尋出來不可。

裘寶旸私赴西京,為了就是提醒好友的這位兄長,此案頗多內情,證物之事,可大可小,紀府若真自別處得了此物,還務請早早送歸大理寺,尚有他從中幫忙周旋開脫。

“我雖未正面答復裘寶旸,可他有些話還是說的不錯。辦案是大理寺的事情,紀府搶了別人家的差事,到時卻查不出個究竟,這才是真的對不起老三。”

紀方知道有些話二爺只說了三分。青花瓷盒是魏大人親自送上門的,魏大人的女兒嫁的是齊王,而裘全德卻是梁王的人,梁王的背後……

一個小小的青瓷盒,便引出多方人馬。這個盒子不簡單,三爺之事,必定更不簡單。

怕只怕案子背後的角力,比案子本身還要復雜。

二爺的真正用意即便是不肯蹚這渾水,說到底也是為了紀老爺子,為了紀府,無可厚非。紀方憂心問:“可這東西,已然……”

“是,封存的證物被私自啟封,這裏頭諸多麻煩,裘寶旸到時也不好幫忙說話。故而此番又要勞駕唐小姐,幫忙將那東西歸復原樣。”

紀理公事公辦的口氣,好像在講一樁天經地義的事情。

紀方一口老血差點沒嘔出來,糖糖又不是您手下哪個當差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得不直言提醒:“呃,二爺之前把橋都拆了,現在想起這一出,會不會有點晚……”

紀二“呵呵”看他,輕描淡寫:“不是還有你?你去,再造一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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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老著一張面皮,同唐糖將二爺的意思描述清楚的。

唐糖氣得肝疼:“你說紀理是不是一向覺得,我還挺喜歡他的?巴心巴肺地,就想對他好?”一個人的臉皮,為什麽可以厚到這個地步。

紀方只好使出殺手鐧:“還是那句話,凡事看在三爺的份上……”

唐糖想起那個小娃娃就著急:“看在紀陶的份,他就當把小娃娃交與我!現在知道沒法收場,來尋我收拾了?”

做夢!

火氣正盛,卻眼前案上不知何時添了兩冊厚厚的書冊,唐糖定睛一看,一冊《南嶽天工》,一冊正是《北嶽天工》。

相傳古時魯班後人遭奸人迫害,分頭逃亡南嶽北嶽,自那之後許多年,南北嶽中盛產能工巧匠。這兩冊書正是由後人收羅的,那些地區未失傳的當時圖紙與制作細節。聽聞此書包羅之器物上天入地,乃是世所罕見的奇書。

可惜因為年代久遠,這兩冊書後來世上已然絕版,唐糖也只聽說可能會殘卷流傳於世,並沒有十分把握。她足足尋了三年,從來都是消息全無。誰那麽大本事,竟能知她心意……

猛擡頭,卻見過河拆橋之人正立案前,臉上居然還掛著一朵皮笑肉不笑的——笑。

唐糖從來只見過他冷笑,覺得甚為不慣,橫了一眼,忍痛將書往外一推:“我是不要的。”她像是那麽好說話的人?

紀理只輕輕推回去:“你知道西京什麽最負盛名?”

唐糖假作聽不見。

“西京的冰鎮酸梅湯乃是一絕,我已然吩咐阿步在樓下盛好了,再不喝放熱了倒不好……”

唐糖哼一聲:“在紀大人眼中,我不過是個好騙的吃貨。我不渴。”

紀理耐著性子:“我話還沒說完,西京最負盛名當然是西京的舊書店。其中當數寶文堂最大,巧工珍玩類的書亦最全,這不過只是其中二冊……其余的一會兒我陪你同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