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易水歌(第2/2頁)

唐糖本想駁一句“我可不是你的人”。

想想算了,此人絕非君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憑他替她支開紀二,好令她心無旁騖為他探墓,早就可見一斑。

然而另一方面,齊王又堪稱是個極好的生意人,或者可說,是位極不好相拒的雇主。

無論如何,從現在起所有的身後事,唐糖就要全盤仰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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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寶旸在紀二的宅門前守了一夜,若非方才饑|餓|難|耐跑去吃了一頓早餐,紀理回來的時候就已然撞上了他。

紀理劈頭便問:“糖糖去了哪兒?”

“紀二,你一夜去了哪兒?自己的媳婦不看好卻來問我?”

“裘大人手中所捧何物?”

裘寶旸沒好氣,將那一摞錦盒往紀理懷中一塞:“你媳婦買給你的,我真是不明白,你除了這張臉還稍微像個好人,可有半點值得喜歡的地方?”

“糖糖何在?”

“不要問哥!哥也蒙在鼓裏,若非昨天散值之前,因一偶然之機猜測糖糖出事,我又何苦在這鬼地方守你一夜!”

“糖糖昨天沒去府衙?”

“你這個夫君究竟如何當的?三天,我已經三天未見糖糖了,她請了長假,說要回家!”

“回家?裘大人緣何判斷糖糖出事?”

裘寶旸沒好氣地搡了紀理一把,徑自進了宅子,廳前坐下,他方拋出一本牛皮紙的冊子來。

“這是何物?”

“為了糖糖,這東西本官可以給你看,哼哼,不過估計你看不懂。”

紀理不動聲色輕輕翻開那個冊子,其間鬼畫符般,極不規則地分布著各種圖案,有小佛陀,有梅花鹿,有豬尾巴……

冊子的右下角處,悄悄畫著兩枚小東西,墨跡猶新的樣子。紀理伸指,輕輕撫了撫。

“算你眼尖,其他是從前紀陶所畫,喏……你指的這兩枚,這個小凳子,這顆小彈珠,是糖糖近日添上去的。”

紀理將那角落凝望了一瞬:“你如何知道?”

“哥前陣子還翻過這本冊子,並沒有這兩樣,昨日才猛然發現!我是看不懂的,你懂是不懂?”

紀理不看冊子,卻望著他,並不言語。

裘寶旸平生最煩紀二這個樣子,三拳打不出一響,媳婦丟了絲毫不急,偏生還滿臉寫著對他寶二爺的鄙夷。他故意道:“量你也不會懂!本來麽,有你什麽事?是他二人心意相通……”

他以為這樣就能激怒紀二,孰料紀大人臉雖是黑的,這時輕合上冊子,竟是漫不經心將它收入了懷中:“無論如何,多謝裘大人報信。”

裘寶旸驚呆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紀二,你這麽輕描淡寫謝一聲就算完了?人呢?糖糖呢?你不去找哥去找!”

“我的妻子去了哪兒,我自然最清楚。倒是裘大人,總插手我們的家務事,恐怕不甚妥當。”

裘寶旸狠狠將他脖子一勒:“你清楚?”

阿步看不過眼,上前勸阻:“裘大人下手輕著點兒,我們二爺也是為了少奶奶……連夜從西京趕回來的,徹夜未眠呢。”

裘寶旸松開手,罵紅了眼:“又是西京!虧她走前還放心不下你,怕你吃不好穿不好,憂心你的病,要將你托付於我!糖糖真是瞎了眼,她根本就是被你逼走的,你同你那養在西京的外室百年好合去罷。”

“紀某公事纏身,沒有心思陪同裘大人說道這些無中生有的家長裏短。林步清,送客。”

紀理的確是全無心思聽裘寶旸聒噪,阿步將炸毛的寶二爺送出門,回來卻撞上急急也要出門的人:“二爺我們現在上哪兒?”

“晉雲山,你帶上木鳶,隨後跟來。”

“二爺……您不肯告訴裘大人,原是怕帶累他對麽?在那個冊子裏,小凳子,小彈珠,少奶奶所畫究竟何意,其實您全都讀懂了,是不是?”

紀理略身子微頓,隨後邁步出門:“林步清,警告你不要機靈過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林步清:誰和誰心意相通?我覺得二爺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