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血戰記(第2/2頁)

紀陶抓人抓慣了,將他二人四手交縛,一手暫制四手……就在他掏繩子的當口,一只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脈門。

唐糖的血手實在令他極難客觀判斷,故而這樣一疏忽,他反倒是為他人制於手中。

那手指頭貌似只用了三分力道,就那麽輕輕幽幽按在紀陶脈門之上,然而紀陶輕輕掙了掙,居然發現腕間那力量幾乎可撥千斤,以他之力必定無法掙脫開去。

制住他的那只大手,手指奇長,紀陶擡頭一望,此人正是來時熱情接待他們的那位族長。

此一時彼一時,紀陶要對付他的住民與兒子,手上功夫這等厲害之人怎肯輕饒?

族長掃一眼地上那串蝌蚪文,目色尤為厲了些,握住紀陶臂膀一把反扣,意圖用膝蓋迫他跪倒在那串字旁。紀陶雖說性子和煦脾氣卻從小就硬,怎肯這般屈辱下跪,單腿一掃,與那族長的形成對峙之勢。

紀陶未曾哀嚎一句,唐糖卻看得出他腦門上已然沁出豆大汗珠來,想必關節處早就痛得可以。

這一回合,這位族長沒能一舉致勝,但畢竟紀陶的脈門尚且捏在他的手裏。這樣的人,手勁與當日曹斯芳絕不可同日而語。

那族長努力了好幾回欲踢紀陶跪倒,紀陶與他腳底數回交鋒,雖未占領上風,卻也未教對方占到什麽便宜。

唐糖又急又想不分明,那一串在筆記雜書上被稱作為麒麟肉的物事,在他們的經文中卻從未有過正面譯注,究竟是什麽禁忌般的聖物?

正當此時,族長用不甚流利的漢語一字一頓狠狠道:“麒麟、肉、不是、你們的……癡心妄想。”

大約的意思是:麒麟肉不是你們可以覬覦,不要癡心妄想。

即便是這樣的表達,嶽棋還是有些驚訝於族長的漢語程度,顯見得族長從前從未在他跟前顯露,他一看對方竟是可以聽懂漢文,急急解釋“您聽我說,這都是誤會!”

嶽棋一激動成這樣,都無須族長使眼色,他身後的另兩名年輕人立時沖上來拉住了他,直逼得他一步無法上前。

那族長顯是未將滿手是血的唐糖放在眼裏,只對著嶽棋道了句什麽,唐糖判斷他的口氣,就好像在威脅什麽……果然,他捏緊了紀陶的手腕。

唐糖方才未曾仔細留意這位族長的手法,此刻瞧得分明,心知此人力大無窮,簡直就要急瘋,他這一捏下去還了得?今日虎落平陽龍遊淺底,難道他們在這個倒黴寨子,竟是過不去了?

真是,方才摔倒落刀之時怎麽就未曾趁著氣勢如虹,將奇奇的那柄刀捏在手裏,此刻尚可派個大用場。

正後悔著,唐糖一眼掃見族長腰間那柄刀鞘上綴滿寶石的白柄短刀來,夕光裏那些寶石正綻放著晶亮璀璨的光芒。她從未見過這麽珠光寶氣的兵器,只恐怕花哨有余,但此時此刻便也顧不得了……

她飛沖而上,往那族長腰間探去……

那刀出鞘之時,竟是“幌當”一聲巨響,唐糖雖略驚愕於這古怪聲音,自然無暇琢磨,立時一手制住了奇奇,另一手捏刀抵上他的喉嚨。

唐糖正思量下一步的對策:這樣哪裏就公平了?嶽棋亦還在對方手裏!

不料一個注目,那族長哪裏還曾威脅著紀陶性命,他早松開他的奇長手指,只一味呆望著唐糖抵在奇奇脖子裏的刀。

唐糖琢磨不透這個情形,昆侖人生性勇猛,這個族長分明又那麽厲害,總沒有那麽寵孩子罷?她不過想要嚇唬嚇唬對方,為紀陶爭取反制的機會,對方怎麽可能就這麽放棄?

她只恐有詐,自然不肯松開奇奇,再看那族長,仍是呆呆立著,望眼奇奇,望眼腰間,最後又望一眼唐糖。

唐糖這才發現,問題仿佛是出在這柄刀上,她低頭望,手中刀刃居然莫名綻放出一種奇冷的白光來,映得連齊齊的臉都變白了。

她心中慌亂,將手中刀重新握得緊了些,奇怪的是,她就是用那只傷手奪的刀。血方才還在淌,可她的血手捏在純白刀柄之上,居然半點血印未留……

正當狐疑得要命,那族長竟是照著她撲通跪倒在地。

很快地,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陸續跪倒,裏圈外圈的人除卻紀陶、嶽棋以及仍為唐糖挾制的奇奇,所有的人都對著唐糖跪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紀陶:你的血那麽奇怪,窩們會生粗一堆小妖精麽?

糖糖:當然會你這個磨人的老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