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父親首次開口

“你覺得什麽？”嫂嫂著急地催促：“都這個時候了，怎麽還不幹脆一點？”

“我覺得——”鄭建琴被她一催，就管不住嘴巴，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不如請小紅找幾個朋友，給我當伴娘——”

“啊？”嫂嫂一聽，吃了一驚。

倒不是這個主意有多嚇人，她當然也清楚，小紅的幾個朋友，都是大人物，如果肯過來當伴娘，那小姑的婚事，肯定會成為一件轟動鄉裏的大喜事。

問題是小紅會願意嗎？

這不是她一個人這麽想，所有認識小紅的人，都會這樣擔心。

“別擔心，我去跟她們說。”門口傳來腳步聲，然後聽到自己的老娘走進屋，語氣堅定地說道。

葉纖紅從戴老家回來，剛進屋，就聽到電話在響。

“爸，你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走過去接起電話，聽到是父親鄭建國的聲音，葉纖紅驚訝地問道。

或許是因為拙於言詞，平時家裏有什麽事，一般都是媽媽跟自己開口，父親很少主動打電話。

“小紅——”鄭建國叫了一聲，下一刻又猶豫起來。“我也不知道這個電話應不應該打？如果爸有什麽地方說得不對，你也別怪爸，好嗎？”

“爸，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怪你？”葉纖紅心裏突地一跳，嘴裏大聲地叫道。“是不是家裏出事了？”

對這個沒血緣的父親，她一直很尊敬。

特別是重生以後，站在四十多歲年紀的角度看待他，更是感激他對自己的養育之恩。

難道是家裏出了什麽大事？否則以父親的性格，不會用這樣鄭重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家裏沒事。”鄭建國見女兒誤會了，連忙開口道。“是你小姑的事。”

這件事他真的很為難，所以開口前，先讓女兒有個思想準備。

“哦，家裏沒事就好。”葉纖紅松了一口氣。“爸你說，是不是她找你借錢，要多少？”

父親知道自己不喜歡奶奶和小姑，所以平時在家很少提起她們。

這一次小姑結婚，他作為親大哥，肯定得幫忙，如果小姑開口求他，他恐怕很難拒絕。

葉纖紅呼出一口氣，心裏就有些無奈。

想到父親這時候一定比自己更糾結和為難，她的心又軟了。

只要數目不超出自己的底線，給就給吧！葉纖紅下了決心。

“不是借錢。”鄭建國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你小姑原先請的兩個伴娘，不知道怎麽的突然變卦不來了，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希望你能請兩個朋友過來幫忙——”

“啊？”葉纖紅驚叫一聲。“要我的朋友做她的伴娘？”

這確實出乎她的意料了，沒想到這次沒有看上自己的錢，卻看上自己的人脈了。

“是啊！”為難的話說出口後，鄭建國反而越說越順溜了。“我知道這會讓你很為難，可是你小姑也沒辦法了。她的脾氣不好，沒什麽朋友，一時之間，哪裏找得到合適的人——”

“爸，這話不是小姑說的吧！”葉纖紅沉吟了一會，突然問道。“是不是奶奶來找你了？”

自己送了她這麽多東西，她現在肯定沒臉找爸爸，小叔小嬸也輕易開不了口，只有奶奶這種奇葩的人，才會說得這麽理直氣壯，又讓爸爸難以拒絕。

“確實是你奶奶說的。”鄭建國被女兒一口說破，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如果你實在為難，就當我沒說，我馬上去回絕她們。”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糊裏糊塗直接答應，回頭再來做女兒的思想工作。

管理工廠之後，眼界開闊了不少，一些人情世故也懂得比以前多，明白這件事會讓女兒為難。

但是老娘的話也有道理，自己這個做大哥的，難道只考慮女兒的難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在眾人面前丟臉，被人嘲笑嗎？

老實說，他還真狠不下心。

左右為難之下，他才帶著矛盾的心理，給女兒打電話。

他總覺得女兒現在的思想，遠比自己還成熟，會有自己的判斷。

“我知道了爸，你讓我先想想。”葉纖紅沒有把話說死，“等一下我給你回電話。”

掛了電話，葉纖紅雙手捂住臉，在沙發上坐下來，用力呼出一口氣。

心裏的憋悶依然難以排遣。

她早有預感，奶奶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沒想到果然有坑等著埋自己。

最讓她心煩的是，她找到爸爸跟自己說這件事。

如果是媽媽開口，她肯定直接回絕了，母女之間不用計較這些，就算吵兩句也沒關系。

但是父親就不一樣了，他把自己養到這麽大，從來沒有開口要自己回報什麽，今天難得求到自己，如果自己拒絕，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心難過？

搓了搓手，用力在臉上揉著。

她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給父親一個能接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