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2頁)

“好了,說說吧。”可能是言秉初本能的藏得太深,江西哲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把所有的好奇都落在了李爾落身上,不,確切的說是兩個人身上。

說什麽?

言秉初的眼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說自己在異國的街頭救下快要死掉的她,明知道她心裏有人,卻還是不可控制的喜歡上她嗎?

他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為自己的不自量力。

“怎麽,回味呢?”江西哲看他遲遲不發聲,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他今天的不對勁。

江西哲面上的神采收起了幾分,不打算再問下去,就這麽翻過吧。

但是這時候言秉初卻開始回答他的問題,江西哲安靜的聽著。

從詫異到不可思議再到慢慢接受,這個過程很短,因為他們的故事很短,短到言秉初幾句話已經說完了始末。

“總要栽一次。”此時此刻,江西哲看出來被他藏的很深的褪盡光澤而黯淡的眼神,“況且,她現在是單身,你怕什麽?”

言秉初知道江西哲話中的意思,但是這麽做他總感覺自己是個插足者,趁火打劫,趁虛而入,“七年,挺怕的。”

“我說道長,你能不能正確認識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大魅力嗎?你看見剛剛過去的那兩個女生沒有?”江西哲指著窗外剛剛走過的兩個女孩兒,:“都走出去多遠了,還一步三回頭呢!”

言秉初淡笑,並沒有看向窗外,只是盯著平靜的玻璃杯,“是嗎?”

“太是了,不記得自己在學校講公開課的時候了?我跟你說,像她們這個年齡的女生,都喜歡你這樣成熟穩重道骨仙風的,”江西哲真的很不習慣這個樣子的言秉初。

從小到大,雖然他對很多事情看的很淡,但是他心裏的意氣風發江西哲是知道的,無形中散發著的自信與從容,那才是言秉初,“還有,你怎麽知道她對你就沒有感覺。”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言秉初聽了眼中並沒有蕩起一絲波瀾,“感恩吧。”

不是感情,是感恩。

江西哲看著他現在的樣子,顯然是當局者迷,而作為旁觀者,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縈繞的絲絲縷縷的情愫,雖然很淺很淡。

但是江西哲並不打算將這些挑明,感情中的事情,外人說再多都沒有用。

“初子,我只能說她現在單身,而恰巧你也是。”杯子中的奶茶還溫著,江西哲喝了一口,然後看著言秉初的眼睛,無比認真。

他們認識了十幾年,從以前到現在,大學、出國、以及最後決定在學校當老師,無論他想做什麽,江西哲都毫不懷疑事情最後的結果,甚至,如果言秉初說他要摘天上那顆星星,江西哲都相信天會為他低下來。

沒錯,他就是這個樣子,沉穩含蓄,卻厲害的要命。

而江西哲這句話,仿佛一把鑰匙在言秉初心中緩緩轉動,將他的心扉打開,陰郁的心房透進來一絲光亮。

可能她七年得那道疤在身上烙的很深,但是那又怎樣,那只能是印記,是過去,而從今往後,他會有無數個七年去為她撫平,然後一點一滴的寫上自己的名字。

而現在自己這副患得患失、局促不安的樣子,他真的有點唾棄。

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亮的眼睛此刻多了幾分堅定,溫潤如水的眸子多了一份勢在必得的鋒利。

陰霾消散,晴雨初霽。

和江西哲一起吃了午飯,到同事的事務所幫了點忙,再次回家都已經踏上了晚上的星光。

言秉初打開燈,屋內撲面而來的暖氣卻讓他微微一冷。

隱去心中兀自生起的不安,他仍然慢條斯理的換上拖鞋,將外衣掛在衣架上,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向臥室。

打開門,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的鋪在那裏,沒有人的痕跡。

他心臟猛烈的抽搐一下,但是仍然面色如常、不動聲色的打開另一個房間。

空蕩蕩。

打開櫃子,清一色男士的衣服;陽台上,那抹暗紅也不見蹤影;走進浴室,洗漱台的牙刷,孤零零的一只立在杯子裏……

他站在客廳,環顧著四周,包括這個房子,都只剩下他一個人。

茶幾上,那杯冷掉的茶水旁邊,放著一沓厚厚的人民幣和一張紙條——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