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4頁)

喬松跟喬安不同,是個有些迂腐的人,聞言不免對養真說道:“侄女兒,縱然老太太再有不是,好歹她也是長輩,畢竟要顧及長輩的顏面。”

養真垂著眼皮道:“雲姐姐雖是二房的人,英姐姐卻是伯伯那邊的,她一個女孩子給罰跪在祠堂一個時辰,伯伯一句話沒有,反而來說我不顧及長輩顏面?”

喬松給她噎了噎,臉色微變。

喬松在喬家也算是數得上的,喬白在的時候對他都十分尊敬,如今卻給養真如此駁斥,簡直如一記耳光打在臉上。

“你、你……”喬松幾乎按捺不住,可想到養真的身份,卻又不便十分發作起來,便只一拂衣袖,悻悻惱怒。

朱老太太見狀不由得意,趁機道:“你們瞧瞧,她狂的什麽樣兒了!誰她能放在眼裏?”

養真道:“我的確不把誰放在眼裏,我只把‘理’放在眼裏罷了!”

其實按照林老夫人的意思,是不想讓喬松蹚這趟渾水的,畢竟算來這是二房的事,何況林老夫人也有些看不慣朱老夫人的作風,先前聽養真句句的懟罵,她心裏反而覺著罵的很好,誰知喬松竟然來了,又指摘養真的不是,果然也給養真駁斥。

林老夫人見勢不妙忙上前打圓場道:“說來,就算是想罰那兩個丫頭,這會兒應該也是夠了,很該叫人把她們放了才是。”

不料才說了這句,外間有丫鬟來報說:“二姑娘暈死過去了。”

在場眾人聽了,鴉雀無聲,還是林老夫人道:“看看我說什麽來著?快,快請大夫!”又向著喬松使了個眼色。

喬松嘆了聲:“冤孽!罷了,我也管不了!”轉身跟著出門去了。

原先陪著說話的那兩個老妯娌也怕惹禍上身,早就偷偷溜走了。

此刻屋內又剩下了養真跟朱老夫人。

朱老夫人因聽聞喬英昏死,也是微微一驚,這會兒便沒再做聲。

沉默片刻,養真看著她說道:“父親臨終之際,殷殷地托付十三叔照看我,除此之外再沒有提別的人,包括老太太您,老太太以為是為什麽?”

朱老夫人一愣,繼而哼道:“我生了個沒心肝的兒子!”

養真說道:“不是父親沒心肝,而是父親知道老夫人你的為人,他知道若是他不在了,您一定不會善待我,所以父親不放心,才特意囑托了十三叔!”

朱老夫人咬了咬牙,想說什麽又住口。

養真嘆了聲,說道:“我離開喬家的時候年紀還不大,自然也不太懂恨不恨誰、誰好誰不好之類的,但是現在……親眼看您如此對待喬英喬雲,我才明白父親的苦心,要不是十三叔帶了我去,落在您的手裏,我能不能活到現在這個歲數,還不一定呢。”

朱老夫人咽了口唾沫,哼了聲不言語。

養真看著她,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倒也不恨老太太。”

朱老夫人有些意外。

養真說道:“我只覺著老太太你很可憐,您這樣下去,遲早是會眾叛親離的。”

“你、你敢咒我?”

養真正要轉身,聞言淡淡道:“我沒有咒人的習慣,只是在說實話而已,還有,照你這樣寵慣喬桀的方式,你會親手害死他!”

“你、你……”朱老夫人直愣愣地瞪著養真,終於罵道:“你給我滾,滾!”

“我回喬家,本來也不是為了什麽可貪戀的東西,要走的時候當然也有,也十分簡單,”養真一笑:“就不用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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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黃昏,薛典來喬府見養真。

薛典問起她進宮之事,養真簡略說了幾句,又道:“薛叔叔,西城的房子可整理妥當了嗎?”

薛典一震:“早就收拾好了,你是想……”

“我想也是時候該搬出去住了。”養真回答,“這兒真是住一日就厭煩一日。”

薛典立刻看了出來,便問道:“是有人招惹你了?是誰?”

養真笑道:“低頭不見擡頭見,遲早晚的。”

她並不抱怨朱老夫人如何,只叫齊嬤嬤把皇帝賞賜的那些東西拿了出來,端詳了會兒,便留了兩對金花,才對薛典道:“這些都是皇上今兒賞賜的,薛叔叔把這些先拿出去吧。”

薛典道:“都拿出去?”

養真道:“這兩對金花我自有用,其他的都拿走。何況我既然要搬出去,這裏要整理收拾的東西到底也還有些,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薛典見她如此吩咐,知道她必是要離開喬家的,當下忙答應了。

只是那些禦賜的布匹有些多,一時拿不了,幸而薛典身邊還帶了兩個小廝,便一並叫幫忙送到了車上。

薛典往外拿東西並沒有避著人,喬家上下自然都看見了。

眾人各自猜疑,驚訝非常。

謝氏先前因見薛典來了,為避嫌有意不來找養真,畢竟先前薛典多往喬家走動,起初她也並不忌諱多見了薛典幾次,後來給朱老夫人明朝暗諷的,就也不敢多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