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第2/2頁)

沈雙雙“啊”了一聲,“什麽是誅心?”

余彤倒是愣了一下,想起這個男人也曾西裝紅酒笑容溫和卻說著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道理:

如果你去深入地剖析一個人的內心,就會明白人性從來經不起考驗。生命容易堅守,而人心不易。世上最復雜不過人心,殺人也不過誅心。

“我也不知道。”余彤最後說。

“希望我永遠不需要心理醫生吧。”沈雙雙難得地嘆口氣,“我們家的生意可能出了點問題。”

余彤聞言默了一下,“你也說可能不是嗎?”

沈雙雙苦笑,“爸媽回來一天比一天晚,我爸腸胃本來就不好天天去飯局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們以為我不知道,上個月都已經開始抵押房產了。”

余彤不知道該說什麽,金融危機之後很多企業都搖搖欲墜,那時候誰也沒料到之後的十年中國經濟能彎道超車。

剛開學的時候她就看出沈雙雙內裏是個嬌生慣養的,只是她性子活潑那些嬌氣不明顯。

安慰了沈雙雙余彤拿了水杯去走廊接熱水,旁邊突然多了個人。

“能不問嗎?”余彤先開口。

談遇的聲音淡淡的,“你覺得我想問什麽。”

余彤擡頭看他,視線相對那裏一派幽深看的她有點愣神,杯子裏熱水滿了濺到手背她才回過神,“嘶”了一聲人已經被談遇拉開。

他的力氣有點大,“燙到了沒?”

“沒有。”余彤的聲音有點悶,“哪裏那麽嬌氣。”

談遇拿過余彤手裏的杯蓋,倒掉一點熱水後擰上,余彤聽見他說:“彤彤,我本來以為我很了解你的。”

心沒由來地一沉,余彤再擡頭談遇已經進了教室。

余彤拎了水杯慢吞吞地挪到走廊盡頭,手習慣性地插進口袋,她用兩根手指捏出彈殼對著夕陽細細地瞧,有一些不堪回首的畫面在光影裏一閃而過。

她還記得那時候謝圖南實在看不過眼,朝她說:“你媽死在這一枚彈殼上你就整天握著不撒手,那你怎麽不把現場那把刀也掛在身上。”

後來走出來了想想也覺得有點好笑,這幾年她都快把這枚彈殼忘了。

“余彤。”關楠拿了講義正好經過。

“關老師。”余彤叫了一聲,又問:“您這麽早。”

“正好沒事。”關楠好像也挺閑,講義往邊上一放大有聊幾句的架勢。

她揚了揚下巴問:“看什麽呢。”

余彤把彈殼給關楠,笑了笑說:“失而復得的東西。”

關楠仔細端詳了一下,問:“但你好像也不怎麽高興。”

“或許是拿在手裏沒有了當年的感覺。”余彤說。

關楠笑笑反倒說起了自己的事情,“我高考失利去了一個普通的二本,大學就沒消停過,後來三跨考研,終於考上了985法律系的研究生。”

余彤問:“然後呢?”

“然後啊。”關楠望著不遠處的操場話裏有淡淡的懷念,“畢業後發現女生想做法律實在太難,在父母的建議下考了教師資格證又來教書,結婚生子也順理成章。”

關楠頓了一下,“其實中途我還考過兩次公務員。”

“沒考上嗎?”

“考上了。”關楠扭頭看余彤,眼底一片平靜帶著釋然的淡笑,“但是因為都不在本地,為了家庭兩次我都放棄了。”

“可這些現在對我而言都是值得懷念的經歷,所以余彤,你還小。”關楠說,“以後你會明白,不管是求而不得,還是求而得之,甚至是不求而得,都是生命最好的安排。”

“過去的就過去吧,忘不了的就放在心底,記得要活在當下。”

“余彤。”關楠最後說:“你還前途無量。”

余彤想,真的釋然,好像就是在那一刻。

關楠走後她把水杯放回去拿了餐巾紙往廁所走,一邊走一邊低頭數著陽台上的瓷磚,手腕突然被人從後面擒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到了旁邊的空教室裏。

門“砰”的一聲關上的時候,余彤想他怎麽總是喜歡不打招呼就抓著人跑。

兩人離得太近幾乎動彈不得,余彤背靠著門板,陌生又熟悉的氣息讓她有一瞬間的慌亂,開口卻不甘示弱:“剛才不是還不想和我說話嗎?”

談遇有時候覺得余彤是真的犟也是真的欠收拾,讓人想狠狠欺負一番,哪有女孩子說話永遠帶著刺的,可他總也狠不下心。

“談遇。”余彤冷靜下來突然笑了一下,“你現在想做什麽。”

她說的慢,挑釁一樣。

談遇都被氣笑了,“余彤。”他盯著她,眼底有些情緒在湧動,聲音有些沙啞:“你拿什麽在我這裏有恃無恐?”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說,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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