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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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那天回北京, 謝圖南來接的機。開的還是那輛軍牌車,一邊把行李箱往後備箱裏放一邊說時間還早要不要去玩會。

余彤正在回手機上的信息, 聞言看了看時間,問去哪兒。

“你長大了,帶你去見識見識。”謝圖南這麽說。

余彤大概知道他們玩的場子都是什麽地方,笑了笑說又不是沒去過。

車停在一個俱樂部門口,有侍應生接了車鑰匙恭恭敬敬地喊了聲謝少, 謝圖南揮了揮手示意不用跟著,輕車熟路地帶著余彤去了三樓包間。

包間裏的男男女女興致正好,抽煙的喝酒的打牌的,談笑風生間夾著幾句生意場上的事, 余彤慢慢地喝著飲料凝神聽了幾句。

有人說:“周家那太子爺命是真的好,老爺子風流大半輩子到頭來就他一個兒子, 現在老爺子兩腿一蹬遺產都不用爭。”

眾人聞言都笑了,那人繼續道:“我聽說周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周家太子爺還在迪拜, 聽到消息蹦起來連贏了兩把滿盤。”

謝圖南拿了杯紅酒鹹淡地開口:“周氏企業這幾年內鬥嚴重光景早就不如以前了,命好沒用, 接不接得住還是兩說。”

他一開口有人注意到了這裏, 有人問:“謝少, 這帶的誰啊。”

“妹妹。”謝圖南說,“我姑姑家的,嘴巴厲害的很你們別招惹。”

“呦。”那人來了興致又問:“幾歲了啊?”

謝圖南看他一眼,說:“今年該上大學了。”

“難怪。”男人搖搖頭笑道:“看起來還是學生樣。”

“怎麽。”謝圖南吊著眉梢,“你有什麽指教?”

“指教不敢。”那人扔一張牌, “小妹妹,哥哥們也沒什麽教你的,就一點。”他揚了揚下巴話裏自帶三分風流,“別信男人。”

余彤不喜歡他這個語調,“哦”了一聲說謝謝,“我只信共.產.黨。”

謝圖南搖著紅酒杯,聞言輕緩的笑了一下,“我提醒過你們別招惹了。”

男人愣了,有些哭笑不得,“得,京城地界上明兒又多一人物。”

也沒人再來招惹余彤,幾張牌一打話題接著轉到了地皮上。

“東郊那塊地沈氏是不是要賣?”有人“嘖”了一聲,“那可是塊寶地沈氏也是山窮水盡了。”

余彤心念一轉,低聲問謝圖南說的哪個沈氏。得到確定的答案後心裏一嘆,問真的沒救了?

謝圖南搖了搖頭說難,“最多再撐半年吧。怎麽突然關心起了沈氏?”

“沈氏千金大概就是我同桌。”余彤說。

謝圖南聽了只意味深長地道:“大廈將傾,不如讓你同桌家早做打算。”

聽出他話裏的一些不尋常,余彤頓了一下問:“沈氏...得罪人了?”

謝圖南笑著看她一眼,“這京城的水深著呢,人外有人,很多事你我都無能為力。”他抿了口酒,“記住了丫頭,不該知道的,別問。”

余彤心裏裝了事覺得包間有點悶,這時候有電話進來,余彤看了一眼去露台上接,風一吹清醒了七分。

“到北京了?”談遇問。

余彤說下午就到了,“在外面玩。”她補充。

談遇“嗯”了一聲,“我也在外面。”

談遇站在窗邊,左手舉著電話右手百無聊賴地敲著窗台,身後有人叫他也恍若未聞,只專注地聽著電話裏的聲音。

一擡頭看到露台上一個女孩,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手縮在袖子裏露出三根手指捏著手機,說話的時候微微歪著頭。

余彤聽著那頭似乎有開門和關門聲,過了一會兒聲音清晰起來。

“我這沒什麽意思。”談遇說,“等會就回去了。”

余彤剛應了一聲樓梯口就有腳步聲傳過來,她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聽見談遇問:“今晚過來我家打牌嗎,殊同他們都在。”

這次的聲音不是從話筒裏傳出來的,一轉身就看見談遇舉著手機站在不遠處。

“你怎麽在這?”余彤下意識問。

“被人拉過來玩的。”談遇走近,“跑這裏接電話不冷嗎?”

余彤收了手機搓搓手說有點,談遇把她從風口拉開,語氣像是責備又有點無奈:“站那風口能不冷嗎。”

包間裏謝圖南剛打了一張牌,有人叫他:“謝少,你妹妹在露台和人說話呢,看著是個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

謝圖南把牌讓給別人走到窗邊,正好看到談遇把余彤從風口拉開,男孩說了什麽,余彤低著頭撇撇嘴不耐煩的樣子卻沒反駁。

“幫您問了一下,是隔壁包間的。”那人湊近了一點,“談家的。”

有人接話:“談家這一輩就一個了吧,好像叫談遇。”

“知道。”謝圖南沒什麽意外,笑了一下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過了一會余彤回了包間和謝圖南說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