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喜(第3/4頁)

他陰狠狡詐,又居心叵測,便是整個六部合起來都算計不過他,若是他有心爭寶珠,他郭安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有了郭安去取波斯毯,寶珠也稍稍放心了些,想著先進府跟父親母親請安,隨後再還郭安這份人情。

一進門,只見安遠將軍一身紫棠色的長衫端坐在正座上,受了寶珠的禮後,擡眼看向了陸恭樺,“我們寶珠雖說任性,但終究是老夫的掌上明珠,你若真辜負她,我定不會饒你!”

寶珠知道父親這是擔憂自己在陸府受委屈,這才故意打壓施個下馬威,但是寶珠又心疼陸恭樺,便轉移話題道:“聽說堂兄在朝廷裏立了功?”

堂兄程俊堯是長房程鼎宜的嫡子,前陣子陪著皇帝巡遊時,偶然發現了當年殺害惠妃的兇手,當年皇帝寵妃惠妃突然滑胎香消玉殞。她的好姐妹麗妃哭著跪在太後和皇帝跟前說惠妃枉死……

鄭太後可憐麗妃心善,專門卓內務府進封麗妃為貴妃,並安排麗貴妃協理後宮,整個朝廷也誇獎麗妃心善慈悲,不料這次巡遊堂兄程俊堯卻發現麗妃陷害惠妃的蛛絲馬跡。

與程俊堯想法一致的大臣不少,不過因為忌憚麗貴妃,這才將案子壓下去,不想程俊堯不過三日的光景就將這案子的來龍去脈查了了個清楚,皇帝心裏愧對惠妃,待處置了麗貴妃後,又大力提拔了程俊堯到刑部。

程俊堯比寶珠年長十二歲,寶珠小時候經常跟在他後面跑,說起來程俊堯最看中最疼愛的也是堂妹寶珠。

如今滿屋子都是人,程俊堯不去照拂那些朝臣,卻獨獨走到寶珠跟前說說笑笑,這讓程弘磊和程寶雁心裏極為不舒服,尤其是楊姨娘的兒子程弘磊,他素來跟家族人不慎親近,又捧高踩低的,原本想對程俊堯溜須拍馬,卻因他和寶珠談話,徹底的沒理他,弄得他心裏更為嫉恨寶珠。

程俊堯非常喜歡寶珠,從寶珠開始會走路,他就開始領她到大房那邊兒吃飯,她喜歡坐在涼亭的欄杆上,只是小短腿兒上不去,他便放下手裏的東西,氣喘籲籲的將她抱上去,制糖水來哄她開心,當年因著那份對堂妹的疼愛,所以在朝堂上聽說陸恭樺和白姑娘之間的事兒,不由的便氣的黑了臉。

“陸大人來我們將軍府可真是千年難得一遇啊!”程俊堯皺眉,一本正經的嘲諷道:“我們程家都是武將,女兒家也是武將家的爽直,比不得那江南來的女子,妖妖嬈嬈的歌舞,專門破好人家的姻緣。你說我這做堂兄的說的對不對?陸大人!”

先前程俊堯對陸恭樺的態度那是無比的熱情,如今這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由的讓安遠將軍皺起了眉,將他拉到了身後,沉聲道:“好好的日子,說什麽破姻緣,今兒個可是你侄兒大婚!再者恭樺也不是那等子好色之徒,哪裏會弄什麽江南人去府裏妖妖嬈嬈歌舞,別亂講話。”安遠將軍作為陸恭樺的嶽父,聽到自家侄兒嘲諷,不由的護了起來。、

“算了,俊堯也沒說旁的,只要他們夫妻和睦,其他的都不重要。”寶珠的母親陳氏握著寶珠的手,半晌又紅了眼圈兒,“寶珠這孩子自幼圓潤,怎的今日臉這般清減,可是生了什麽病不成?……無論如何,有事兒我們程家扛著,斷不能讓旁人欺負了去。”陳氏是嫡妻,性子又好強,最見不得自家女兒受委屈,看到寶珠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當下便起了惱。

寶珠被說的頭痛煩悶,但又實在不知如何應對這七大姑八大姨的問話,只是點頭應承著,說沒什麽事兒,就是染了風寒。

楊姨娘一身綾羅錦緞的來了,將身上的取下遞給了一旁的丫頭,坐下來朝著陳氏道:“瞧夫人說的這話,年輕夫婦總歸要熬些夜,您啊就別病不病的了。”說著斟茶給陳氏,繼續道:“遠的不說,就說咱們家寶雁,當年抱著柳姨娘的崽子出去,跌在了荷花池子裏,撈上來不也健健康康的,夫人您寬些心。”

楊姨娘說的這話溫和也頗有道理,若是個不認識她的人,倒真的覺得這是個面慈心善的女菩薩,只是一旁的庶女程寶雁卻“唿”地站起眼裏噙著一包淚兒朝著花園子處去了。

程寶雁是羅姨娘生的,羅姨娘前幾年剛走了,她在眾人跟前都是老實忠厚的模樣,實則背地後裏心思細膩的很,她一直相中驃騎將軍郭安,也經常找機會跟郭安講話,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郭安的認識,卻被楊姨娘這般不露臉的話給壞了事兒。

程寶雁心煩的將手裏的團扇扔進荷花池裏,聽了楊姨娘那話,怕是整個長安都知道她曾把孩童弄丟在荷花池裏,這般傳聞出去,她還怎麽嫁郭安?越想就越嫉恨起楊姨娘來。

娘兒們說著自己的話,安遠將軍看寶珠已經來了,便自給了個台階,朝著寶珠道:“你母親今日總是心神不安的,你且留在府中小住幾日,照顧照顧你母親。”說完看了看陸恭樺道:“前陣子揚州刺史送了老夫一壇葡萄酒,咱們過去嘗嘗,順便去大房那邊兒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