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第4/5頁)

陸凱蹲在祠堂前,看到陸恭樺慢條斯理的來了,頓時神色不悅地生氣道:“哼,我這刻要是死了,你也這般慢吞吞的?!”

“嗯,我可比不得父親,總是著急的,著急的吃光了窩邊草。”陸恭樺將手裏的折扇收起,隨後點了平安香供奉在牌位前,“那丫頭不是跪求你配婚?可是不舍得了?”聲音淡淡的卻震得祖宗跟前的燭火都在顫。

陸凱轉身,看到那一排排的祖宗牌位,再加上那些晃動的燭火,剛要張口斥責陸恭樺卻見牌位前那些蠟燭啪的一聲全都滅了,整個祠堂裏變成了漆黑的一片。

陸凱只覺得熱的窒息,那一排排的祖宗牌位像是一股子壓力在全身亂竄,陸凱忌憚地望著黑暗裏穿著白衣的陸恭樺,“你怎麽知道的?”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別讓你那姨娘知道,免得打了死了人,弄得不好收拾。”陸恭樺淡淡的回了一句。

陸凱摸著袖上那滑溜溜的閃緞衣料,又觸到何姨娘給他打造的那只價值連城的玉佩,不由的轉移話題道:“聽說你的人動了老太太?那畢竟是你大房奶奶,傳到言官耳朵裏,你以為能逃的掉?”

陸恭樺冷笑一聲,“你那姨娘倒是有本事,總是能把話反著說。”陸恭樺站在祠堂一側,將一排排的蠟燭點燃,淡淡道:“大房那邊伯母龐氏老來懷了身孕,不料卻被老太太折騰著去郊遊,讓她吃了蛇果弄得小產,請了郎中過來替她診脈,說是年紀大了在加上小產弄得筋脈受損,不好好調養怕是會落下病根子……”

龐氏不懂醫術,自然也不曉得蛇果導致流產的事兒,只是心疼那個喪了的孩子,趴在床上哭成了淚人兒。陸老太太明晦不定,盯著我郎中的雙眼道:“一個大家族最重要的就是平衡和睦,蛇果的事兒……”

郎中怔了怔,緊張道:“您放心,我不記得今日的事兒。”郎中有些擔憂的看了看龐氏,又急忙收拾藥箱子要走。

陸老太太這個人年紀越大越刻薄,再加上對付個郎中易如反掌,想到日後這事兒可能弄得婆媳反目便痛下殺手,差府裏的小廝去辦這事兒。

就在那天晚上,陸恭樺下朝無意間撞見了那些小廝往郎中茶水裏下毒,便順手將那郎中一路帶去了別處,至於陸老太太砸傷了臉,怕又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後宅婦人手段了。

剩下的什麽他的人砸傷老太太更是無稽之談,陸恭樺睨了陸凱一眼,淡淡道:“你那姨娘若是再亂牽扯,我便親手了結了她。”

聽陸恭樺的語氣,陸凱神色明顯有些緊張,想要解釋兩句,又覺得理虧,索性埋怨起大房那邊兒來。

說著說著又想起紫檀那腫脹的臉和哭的梨花帶雨的何姨娘來,不由的再次忍無可忍,“你且甭說我,你夫人也是該收斂收斂,怎麽能動不動就折騰府裏的長輩,姨娘她管賬多年,好端端說奪了就奪了,寶珠可是太閑了?”

這話一說出口,陸凱那股子悶氣就翻了上來,“姨娘的性情最是幹凈,不是跟那些親戚同流合汙,管賬還是要姨娘管的,總不能由著你媳婦兒欺負些無辜的。”

“不欺負無辜的?”陸恭樺冷笑一聲,聲音一提,威嚴陰狠道:“父親前陣子逼得紫檀差點兒跳城自盡,可還記得?!”

“她是自願的。”陸凱嘴硬道。

“自願?呵……”陸恭樺皺了皺眉,打量了陸凱一眼,冷笑道:“你許諾給把紫檀擡為姨娘,就不怕紫檀耐不住性情,告訴你那何姨娘?”

雖說是奚落嘲諷,可是卻提點了陸凱,只是礙著父親的面子,不由不悅道:“我是一家之主,還需要跟個姨娘交代?!”

“父親知道就好,府裏的女主人是母親和寶珠,寶珠想要管賬,自然也不用跟一個姨娘交代!”陸恭樺冷哼了一聲,徑直出了門。

陸凱那档子風流破事兒,他看都不想看,一個主子竟然把姨娘跟前所有長得看的過眼兒的丫頭全給辦了……

過了沒幾天就到了陸老太太的壽辰,陸凱雖說懷了些不痛快,但是礙著顏面和家族禮儀還是去給陸老太太獻禮。

剛進門就見陸老太太房裏擺著瑪瑙硯、牙管筆、金硯匣和千金一張的唐寅紙張,分明是不懂文墨的婦人,用度竟然這般奢侈。

隨後就見堂兄陸恩賦從袖子裏摸出塊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喲,哪陣風把工部侍郎給吹來了?我這做堂兄的瞧見的都怕的緊,生怕我們府邸這座小廟裝不下陸大人這尊大佛。”

堂兄陸恩賦原本想著借著陸凱和陸恭樺的勢,東山再起,不想自打老太太去了陸家之後,皇上對自己的懲罰就更甚了。待偷聽墻角,這才知道是陸恭樺在背後壓著,把所有能升遷的機會全都卡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