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辰(第2/4頁)

又說了幾句又閑話,轉著轉著,就轉到剛剛小產不久的龐氏身上,趕巧了龐氏也不在場,陸凱便多問了幾句。

“都是那些個庸醫,亂開藥方子,弄得兒媳小產,這個年紀有個孩子真是不容易的。”陸老老太太嘆了一口氣,“你堂嫂龐氏雖說不是什麽貴重人物兒,可也算孝順,遭了這等罪……哎。”

“那個郎中可是有下落?別生了旁的事端才是。”陸凱先前就聽了些陸恭樺講的是老太太弄得龐氏吃了蛇果導致流產,還隨郎中痛下殺手,如今聽到陸老太太詭計多端的說著反話兒,便敲打式的說了兩句。

“你這是講的什麽?”陸老太太的聲線緊繃,一臉黑沉狀死極為惱火的模樣,“那郎中一開始就亂診脈,還說我家兒媳不好好調理就會死於非命,毫無做醫者仁心的初心。”

說完看了看陸凱的臉色,又咬著牙苦笑道:“我如今也才知道府裏這些亂事兒,那郎中初初是我家兒媳的青梅竹馬,如今想破腦袋的來府裏診脈,就是為了報復。郎中這人,當真無恥!”

陸凱輕哼一聲,陸老太太也不管他的表情,只是繼續道:“那郎中表面兒上一個勁兒道歉,不知道的真以為他是無辜的,不想轉過頭來就往我的茶水裏下鴆.毒。想把我們陸家老小滅個幹幹凈凈呐。”

“要不是我留了個心眼兒,早就被那郎中毒害死了。”陸老太太不由拿著帕子哭了起來,說的跟真的似的。

陸凱道:“正是多事之秋,但大伯母您私下處置那郎中……想要全身而退,不太現實,若是被長安府尹那裏知道了,怕是要有麻煩。”

一旁的陸恩賦聽到陸凱的話,不由冷笑一聲,“我們這邊兒出事兒,也斷斷不會牽連上您陸大人,我們一家也沒求你插手,冷嘲熱諷的作甚!?”

陸凱皺眉,這堂兄這家子總是這般,若是在你身上得了榮貴,即便再是不喜,都會舔著臉曲意奉承著,若是沒了利用價值,那便開始冷嘲熱俸的。

如今陸恩賦不知道他們家老太太私下差人殺害郎中的事兒,只以為陸凱是為了自保,不想招惹上自家這個麻煩,這才說了這等敲打的話,再加上陸凱平素又懶散沒長骨頭似的坐姿,更堅定了陸凱是冷眼旁觀,不想幫忙,所以言語間盡是嘲諷詆毀。

陸凱看到老太太方才慈眉善目的,又說了許多往事,剛以為慢慢了解這一家子,不想陸恩賦的忽然疏遠,卻讓他覺得,這家子只是看人下菜碟的,跟這等人浪費唇舌,不會得到什麽,只會有失.身份!

“胡說什麽,給我滾出去,怎麽能對你堂弟這般講話。”陸老太太看穿了陸凱的心思,忙轟出了陸恩賦去,轉身朝著陸凱道:“知足才能寬心安樂,恩賦這孩子被我慣壞了,他不懂你的幫襯,我卻是懂得。”陸老太太猛力地捶著床板,一句句的替陸恩賦辯解起來。

“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和恩賦是堂兄弟,也知道他不是那等子盤富貴的人,也不會隨隨便便說瞎話。如今這個光景,只是他見我和你堂嫂那日從你府裏回來,受了氣,這才誤會了去……”陸老太太看著陸凱的神色,再次把話題轉到寶珠身上。

陸凱懶得糾纏這家人的性情,說道:“大伯母還請好好歇著,寶珠這孩子性子太直,在加上孔雀羽衣是太後娘娘賞賜的……我這個做公爹的且向大伯母賠罪,伯母作為長輩,也原諒小輩兒的胡鬧。”

“我雖說病了,可也要去給寶珠賠個不是,畢竟是太後娘娘的賞賜。”陸老太太靠在軟枕上,睨了陸凱一眼,隨後閉目養神道:“若是府邸出了什麽事兒,我還是要仰仗你兒媳才是,畢竟人家樹大根深,父親是安遠將軍,太後娘娘又那般照拂她……”

聽到陸老太太這話,一向懶散的陸凱卻紅透了臉,起身背著悶不說話,半晌卻語氣低沉道:“老太太說的哪裏的話,她就是天王老子,也是我陸凱的兒媳,便是出了什麽事兒也斷不能讓您去求她,回去了我便訓斥這個沒大沒小的。”陸凱素來愛虛榮,聽到陸老太太這話,一下就覺得自己因為寶珠被笑話了。

龐氏因為小產精力不足,人也變得懶散,府裏的婆子為了哄著她,便專門請了長安茶館裏會變戲法兒的,那變戲法兒從身後變出個雕著八卦的竹筒,裏面插著好幾只微微發黑的竹簽,笑嘻嘻的送在龐氏跟前。

龐氏無心思看這些,隨便一點,正好抽中了那只最黑的竹簽,那變戲法兒的勾起嘴笑,隨後看完簽詞後一雙眼微微擰著,低沉道:“水泡癡人似落花……眼中無人,禍災來臨……夫人最近有災禍啊。”

“說什麽混帳話!變戲法兒的還會算命了!仔細割了你的舌頭!”一個婆子步步逼近,“一會子說災禍,一會子汙蔑用蠱蟲巫術,撕了你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