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著橙色風衣的任真從門外飄了進來。

任真手中提著保溫桶,笑容滿面地走近姜智豪,將保溫桶放到他的辦公桌上,語氣嗔怪地說道:“智豪哥,你也真是的,要不是沈英博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人生萬事,健康是最重要的。”

她往前一傾身子,直接搶下他手中的文件,接著把保溫桶往前一推,“我親手煲的粥,你嘗嘗。我知道你肯定沒正裏八經地吃早餐,吃飽再工作。”

姜智豪臉上並無感動之色,他修長的右手搭到保溫桶上,眼神看向任真,“我會喝的,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工作。”

他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不溫情,但也不至於太冷漠。

任真有些失望,雙手在身前交握,輕輕搓了搓,不情不願地說道,“那好吧,我先回去,回頭再來看你。”

她戀戀不舍地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她站在秘書台跟前,一板一眼地叮囑姜智豪的秘書,“姜總感冒了,昨晚燒到三十八度九,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領導生病不知道幫忙備藥和吃的?就知道成天坐在這裏描眉畫眼浪費時間?”

兩個秘書一高一矮,高個的姓曲,矮個的姓秦。兩人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裏,期期艾艾地聆聽任真的教誨。

任真數落完,表情不悅地離開了。

確認任真離開後,兩個女秘書悄悄發開了牢騷。

“不就是姜總前女友的妹妹,用得著趾高氣揚成這樣?”

“這還看不出來?這是想上位的小姨子,三年了都沒上成,還在這兒賴乎著。”

“就是,太沒眼力見了。”

兩個女秘書嘀咕完,彼此相視一笑,心情舒暢多了。

任真提著包包,心情不爽地回了家。

一進門,她氣哼哼地隨手一拋,手包在空中劃了條弧線,軟塌塌地落到沙發裏。

她氣乎乎地坐到沙發裏,嘴裏不斷重復著,“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袁丹果從裏屋走出來,表情緊張地問:“我的小祖宗,又是誰惹著你了?”

任真哀怨地看了母親一眼,“媽,已經三年了,我始終觍著臉去找他,可他到現在對我都是冷冰冰的。他親眼看著任意的骨灰下葬,為什麽偏偏對她舊情不忘?任意有什麽好?哪怕死了也不消停,非得擾亂我的愛情?”

越說越委屈,任真氣哼哼地哭了起來。

袁丹果忙坐到她旁邊,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將她摟進懷裏。

“行了,不哭,男人都是那個德行,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任意死了,早晚他都會走出來,你別急,總會有醜媳婦熬成婆的那一天。他姜智豪總不能打一輩子的光棍吧?你爸和他關系一直不錯,只要他不打光棍,你信媽,他早晚會是你碗裏的菜。”

“真的?”任真破涕為笑。

袁丹果幫她拭淚,“行了,別小孩子心性,能穩住了才能成大氣候。”

任真抽了抽鼻子,眼睛望著前方,忽然小聲說道,“媽,你說,有朝一日她會不會恢復記憶?萬一哪天她找來……”

袁丹果厲聲打斷了她:“瞎說什麽呢,任意已經死了,哪還有什麽萬一?”

任真被母親狠戾的樣子嚇壞了,心有余悸地看向母親。

袁丹果看到女兒害怕的樣子,停了會兒,軟聲勸她,“有些事情,做過就不要後悔。後悔也沒有用,只有努力向前看,”她壓低聲音,“萬一她活著,萬一她恢復了記憶,萬一她找來,這與我們母女有何關系,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一概不知情。歸根結底,一切都是命!”

任真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緩緩地點了下頭。

袁丹果的丈夫叫任生兵,兩人都是二婚,任真是她和前任的女兒,任意是任生兵跟前妻的女兒。兩個女兒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任意和任真長得都很漂亮,任意是大方得體,任真是嬌縱任性。重組家庭之後,任意和任真相處不來,時不時地爭吵打架。不管什麽東西,任生兵都想一碗水端平,大女兒有的,也要給小女兒置辦上。可任真嬌縱成性,總要去搶任意的。任意又不是個軟柿子,屬於自己的硬不給任真,兩人大爭小吵的幾乎就沒斷過。

任意大學畢業後不聲不響談了個男朋友,當繼母和任真得知後,差點眼紅死。任真有一次在門口撞見姜智豪開著豪車送任意回家,兩人在家門口卿卿我我,任真瘋一般地喜歡上了姜智豪。姜智豪長得又高又帥,言行舉止優雅得體,事業成功,貴氣無比,簡直就是女人眼裏最完美的男人。

任真在母親跟前哭啊鬧啊,得不到姜智豪讓她幾乎心智成魔,有一次,她竟然對母親說出“不如殺了任意吧,她死了,姜智豪就是我的了”。

袁丹果被女兒的言論給嚇住了,她堵住女兒的嘴,讓她再也不要說出如此瘋狂的話,若是被任生兵聽到了,可能任家就再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畢竟任意是任生兵的親生骨肉,而任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