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可機會就那樣突如其來地降臨了。

任意獨自一人去A市旅行,很不幸,她在那邊出了車禍,電話打來,正逢任生兵在進行一場很重要的談判,情急之下他讓妻子和小女兒先趕去A市。

就是這樣的一個決定,讓他錯失了救女兒回家的機會。

任真母女倆趕到A市,在屍體與病人之間,她們依據任意的衣服很快找到了任意。任意當時面部被撞,臉上血肉模糊,已看不出本來面目。任真看到後嚇得捂住了嘴巴,她輕輕叫了聲“姐”。

病床上剛醒的任意痛苦難耐地問:“你是誰?我又是誰?”

這一句話,聽愣了任真母女兩人。

兩人在稍一猶豫之後,悄然退出了病房。

在走廊的盡頭,袁丹果拉著任真的手,低聲道:“她失憶了。”

任真點頭:“她破相了。”

母女兩人對視,幾乎異口同聲:“這是個好機會。”

母女倆心照不宣,都想到了一處。

任真還是年輕,她緊張不安地問母親:“怎麽辦?”

袁丹果拍了拍她的手,“別怕,有我。”

她很快去找了相關人士,悄悄打聽到,死者當中有一名是孤兒的身份,名字叫汪郁。

袁丹果忍著恐懼與不安,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憑借著汪郁的身份證,對比之下找到了汪郁的屍體。汪郁已死,但面部還算完整。

母女倆直接將之推到了火葬場,將之火化。然後拿著骨灰盒返回C市。

任生兵看到骨灰盒當場暈了過去,袁丹果早有一套準備好的說辭,說是任意面目全非,去時,肢體已經殘缺,實在不忍任生兵受到這種嚴重的打擊,直接在當地火化,抱著骨灰盒回來了,讓任生兵節哀。

全心全意相信妻子的任生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以歹毒的心腸來面對自己的女兒。

他全然信了,在痛苦不堪中將女兒的骨灰下葬。

同樣崩潰的還有姜智豪。

在任意骨灰下葬的那天,他幾近昏厥,幾次上前阻撓下葬,大有不信任意已死的樣子。

可所有人都告訴他,任意死了。

他在任意的墓碑前枯坐了三天三夜,大病一場後才恢復了正常。

此後任真便有意無意地接近他,因為她是任意的妹妹,姜智豪便默許了她的靠近。其他人不能隨意進出的辦公室,對她則是完全敞開的。

她是任意的妹妹,他覺得自己應該善待她。

可三年過去,任真始終沒有找到打開姜智豪心扉的辦法。

母女倆正抱在一起傷心難過,任生兵從外面開門進來了。

袁丹果趕緊推開女兒,笑容滿面地迎過去,一邊體貼地接過他的包,一邊問,“午飯吃了沒?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我吃過了。”任生兵脫下西裝遞到她手裏,眼角余光瞥到悶悶不樂的任真,忙問,“任真怎麽不高興?誰惹你生氣了,告訴爸,爸找他算賬。”

任真撅著嘴巴,“還不是姜智豪,我巴巴地去關心他,可他老是冷臉對我。”

提到姜智豪就讓任生兵想起了自己心愛的女兒,他表情默了默,轉身去了臥室。

袁丹果瞪了眼女兒,壓低聲音說道,“小心你那張嘴。”

她拿著西服跟到臥室,邊用衣架掛衣服邊裝作無意地問道,“老公,任意走了那麽久,也到了該放下的時候,咱們是不是把任意的房間重新整理下?”她悄悄瞥了眼老公的表情,“相信任意在天上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你說呢?”

任意離世後,任生兵不許任何人動用任意的房間,房間內的東西一直維持她生前的樣子,包括被褥、枕頭,以及衣櫃裏的衣服等等,全部沒變。

他還叮囑袁丹果隔三岔五去打掃衛生,讓那間臥室一直保持原樣,像是任意在外居住,一直沒回來。

任生兵沉默很久,“還是維持原樣吧。”

袁丹果答應得特別痛快,“好,都聽你的。”

步出臥室,袁丹果笑意盈盈的臉立馬耷拉下來,臉上閃過不耐煩的表情,狠狠瞥了眼身後那道門。

傍晚,姜智豪開車經過一家超市門口,正好趕上下班高峰堵車,他右手搭到方向盤上,表情不耐地看向前方。

前面車子一輛挨著一輛,一眼望不到頭。

他眼神轉向超市方向。

超市門口停著一輛大貨車,貨車上載滿了一箱箱的飲料。司機是個大光頭,正緊著眉頭跟一個經理模樣的人在爭論什麽。

不多會兒,超市門口走出來一個瘦弱的身影。

此人正是汪郁。

她穿著灰色襯衣黑色長褲,樣子幹凈利落,她挽了挽袖子,笑著跟面前的兩人聊了幾句,然後自己走向了車子末尾,抱起一箱飲料就往裏走。

司機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也開始搬貨。

經理模樣的人在旁邊站了會兒,也上手開始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