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5)(第2/3頁)

她三步兩步地跟上,才一出門,他便立刻拉住了她手。

“走吧。”

“……”她呼吸窒了半秒,目光落在他那截骨節分明的手腕上,有一刻的怔然。

她跟著他走了兩步,說:“你別拉著我呀……林榣就在、在——”

以他的立場,被看到,應該不好吧?

今日一遭,她也終於弄明白了,為什麽在她回到林家之前他要求她不許再叫他“哥哥”。

其後的日子,他們也是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她還以為是他故意躲她。

是故意的沒錯,但是此“故意”和她理解的還不太一樣。

她還話沒說完一句,他修長的五指穿過她的,掌心包裹住她,與她十指相扣。

“……”

她輕輕一吸氣,心跳都要停了。

“就這一會兒。”

“嗯?”

“就擁有你,一小會兒,”他咬著煙,回頭斂眸微笑著,明明剛才態度很強硬,卻破天荒地開始征詢她的意見了,“都不行嗎?”

“……”

“不行也得行。”

他哪兒管她,牽緊她的手,向霞光滾滾的方向走去。

不留神,便披了滿肩煙霞。

她不自禁地擡頭,順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望上去,看到了他熠熠生光的眼眸。

他就像是從前的那個他一樣。

在她眼裏永遠光芒萬丈,從未改變,永不褪色。

-

回到港城,沈知晝毫發無傷。

林問江自然也毫發無傷,並且自那之後的一個月期間,警察都未再來煩擾過他,可他短時間內,也不好有什麽動作了。

集團內部明顯出了內鬼,可懷疑誰,都懷疑不到沈知晝頭上去了。

他去年替林槐擋了一發子彈,是為義;被警察抓了一趟,半個字都沒透露林問江父子的行蹤,誰也沒有出賣,是誠。

如他所料,林問江開始信任他了。

自那之後,幾乎大小事都交由他去做,甚至有時本該林槐要做的事,也全權交給他負責了。

林槐是個沉不住氣的暴烈性子,林問江自那之後與他之間顯然有了嫌隙,現下林問江如此信任沈知晝,他心底自然有了不平的情緒,近日都不怎麽和沈知晝聯系了,好兄弟情岌岌可危。

阿闞下午替沈知晝去找了林槐一趟,便吃了冷臉。

林槐正愁沒地兒撒火,一股腦地把這些日子的怨氣和火氣全都撒到了阿闞頭上。

氣得阿闞回來便跟眾人罵罵咧咧的:

“這個姓林的本事沒多少,脾氣可真不小,他老子為什麽看不上他心裏沒點數?”

“為什麽啊?”身邊人問。

“要不是他不好好檢查車上藏沒藏貨,還開了一槍,會引來警察麽?要不是他不小心,大家都跟著進去了怎麽辦,販毒判幾年不知道?”

沈知晝這幾天忙得沒日沒夜,正躺在包廂內的沙發上淺眠。

蘭黛最近重新翻修了,拖著一直沒開張,今晚也沒什麽人來,包廂門大敞開著,聽阿闞和旁人絮絮叨叨地經過,他突然就醒了,低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阿闞。”

“——哎呀,晝哥,你沒睡呢?”阿闞聽著他醒了,忙殷殷地過來,“吵著你了嗎?”

他搖了搖頭,撒開毯子坐起來,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然後拿過桌上的杯子,仰頭灌了口酒。

待喉嚨稍舒服了些,他問阿闞:“去找過林槐了?”

“找了。”阿闞不敢在他面前罵林槐,壓了壓心底的怒氣,訕訕地說,“都辦妥了,你放心。”

“好,”沈知晝點頭,“我一會兒再出去一趟。”

“去見林先生麽?”

“嗯。”

才說著,他電話就響了。

來自一個加密號碼。

他神色一凜,起身拿起外套就往門外闊步走去。

“瞧瞧,林先生可真器重咱晝哥,一會兒不見就找晝哥呢,”阿闞還在後頭嚷嚷,“哎——晝哥,晚上還回來麽?跟兄弟們喝個酒啊!虎仔老婆要生了!”

虎仔抽他一巴掌:“沒見晝哥打電話呢?”

“你傻逼嗎,我那不是在替你張羅嗎——”

身後聲音漸行漸遠,沈知晝也一路出來了。

他故意沒接第一個電話。

這是他和戚騰約定好的,他們聯系,打電話第一遍不要接,第二遍再接。

他打開車門坐入車裏,點著了火久久沒動。

等第二個電話打過來的間隙,隨手滑過手機,看到晚晚十分鐘之前發來的消息。

她說她和朋友在外面,朋友有事兒先走了,留下了她一個。地方比較遠,交通不便,問他可不可以去接一下她。

這些日子,她能不聯系他就不聯系他,顯然是怕給他添不必要的麻煩。

他最近亦很忙,他們也有一陣子沒見了。

天色全然黑沉,晚上□□點了,怎麽說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夠安全,最近的社會新聞也不讓人放心,他問清了地點,即刻便去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