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你先等等,我……”大約我才是個擺設,竟是不太懂,問他道:“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麽?”

他卻長舒一口氣,仿佛被我氣到了,幹脆起身,道:“你無事便好,再也不準單獨去找那太子了,就你父親那點官職,他捏死你就跟捏螞蟻沒什麽區別。”

他大半夜發瘋,來我閨中將我呵斥的一愣一愣的,此刻吼完又只顧走了,一陣風似的,仿佛從沒來過。

珍兒連忙進來,焦急卻又不敢大聲,道:“小姐!他沒對你怎麽樣吧?”邊問著,邊輕輕掀開我的被子上上下下的檢查著,瞧見沒事才長舒了一口氣,放心了些,卻仍是啐道:“什麽仁義無雙齊公子,我瞧著就是個登徒子。哼,這般進姑娘的閨房,當真是個叫人厭惡極了的!”

我卻仍憶著齊淵剛才說過的話,低聲喃道:“珍兒你先去睡吧,不必上夜了,外頭終究是冷。”

珍兒蹙了眉,看著我的模樣,也未多說話,徑自出去了。

他們走了許久我才睡著,卻是睡得十分不踏實。自從那日醒了之後,我便從來沒有夢見過上一世的事情,卻是今晚,我夢見了上一世同李墨寒成親那一日,雪下著下著,竟然變成了血紅色,接著拜堂時,堂上竟擺著溜子的胳膊和滿屋的殘肢,還有珍兒的頭顱。我驚恐的轉過頭,看向李墨寒的方向,企圖向他求救,他卻抽出一把冰寒的利劍,筆直的向我腹間刺過來。他背後竟是容韶那張楚楚可人的臉。

我瞬時驚醒,窗外天剛微微擦亮,我連忙從床上下來,生怕重活一世,不過是個夢罷了。

萬幸,一切都是容府的模樣,同睡前一模一樣。我擦了擦額間的虛寒,腦子裏頭皆是李墨寒同容韶的臉。

那幾日便是過得有些恍惚。

剛過了十七,將那一桌子的宣紙給了齊淵,才不過一日,禍患便找上門了。母親一大早地便急匆匆的帶著王嬤嬤過來了,往我外堂屋裏的主位上一坐,便重重的拍了桌子。

今日我一早便妝好了,此刻孫嬤嬤正圍著,看我替珍兒貼額上的花鈿,卻猛然聽見外頭一聲拍桌子的聲音。

王嬤嬤尖刻得意的聲音便傳進來了:“喲!這一大早的,小姐就算了,兩個奴才都幹什麽呢,當家主母來了也不知道迎一迎,還縮著呢?”

珍兒登時一怔,露出些驚恐的神色,兩人跟在我後頭出來向母親請安。

“夫人你且瞧瞧,一個丫頭,竟是化得比小姐還艷麗,當真是個不安分的。”王嬤嬤在母親耳前遞酸話。

母親看向珍兒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我卻只是輕輕一笑,並未理會那王嬤嬤,只對著母親道:“母親怎麽了?如何一大早便生這麽大的氣?快叫女兒瞧瞧手疼不疼。”

我輕輕□□著她的手心,母親同我說話時語氣緩和了些,“你呀,就是脾氣好,縱著屋裏頭這兩個奴仆,當真是越發不懂規矩了。”

“此事原是怪女兒的,本想自己做個梅花妝,卻又擔心畫不好,便叫了珍兒來練手,孫嬤嬤剛才正在一旁替我端著東西呢!母親可別為這一點小事兒生氣。不值當的。”我柔聲道。

母親卻神色一凜,抓了我的手,佯裝氣道:“你且跟我說,是不是出去賣畫了?”

我蹙了眉,裝作不解的模樣,“母親何出此言呀?我在這府上衣食無憂的,母親照料周全,為何要去賣畫?”

“其實賣畫若放在以往你父親未入仕之前,那本也是無妨的,只是如今我們好歹是官家,官家小姐出去賣畫,傳了去了終究不好聽。”母親拉著我語重心長道。

我只看著母親,蹙著眉道:“怎的,母親難道是懷疑我賣畫?”

母親卻是松開我的手禁了聲,深吸一了口氣,“韻兒啊,你這若是認了,還是個實誠的孩子,卻是如今竟學會撒謊了。”

我瞥了一眼王嬤嬤,她正是洋洋得意。

“王嬤嬤跟我講的倒還真是沒錯,你果真是被這兩個刁奴給帶壞了。”母親在一旁唉聲嘆氣地,卻是擡頭看了看我,眼裏頭帶著幾分歉意,“都怪為娘的,沒好好看顧你。”

“來人,孫嬤嬤等會再說,先把這珍兒給我趕出去。”王嬤嬤吆喝一聲。

我猛地上前便是一巴掌,將王嬤嬤大的愣怔了好一會兒。

母親登時怒了,卻是我看著母親的表情有幾分疏離,她即將出口的話生生咽了回去。我對著王嬤嬤冷聲道:“當家主母還在呢,你不過一個嬤嬤罷了,在這裏頤指氣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主母。”

“母親,你說我賣畫,可萬事總要講求個證據吧?”

母親看了看王嬤嬤一眼,她便招呼了府裏兩個下人,將一個五花大綁的小廝拉進來了,口中還塞著布,一直嗚嗚的叫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