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5頁)

劉氏暗裏撇撇嘴,卻笑著說:“是,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好商量的。”

她說著又揮了揮手裏的繡花帕子,目光四下裏瞟了瞟,說:

“自從我打了琬兒的事情被那些嘴碎的人傳出去後,家裏人都說我虐待庶女,真真是叫我羞愧欲死。

所以呀,咱們琬兒的婚事我也與老爺商量過了,就讓老爺來決定了,我絕不插手。

當然,該給姑娘置辦的東西我一樣都是不會少的,這樣,你們大家可都滿意了?”

薛桂瑤見她瞟到了自己,紅著臉道:“大伯母看我們做什麽,我們也盼著三姐姐好,卻也沒說過你不好。”

劉氏皮笑肉不笑,薛桂琬站在她的身後,卻似乎領會到了什麽,臉色更是蒼白。

姜荺娘覺得怪異得很,卻又說不上哪裏怪異。

總覺得劉氏不是這樣能夠輕易妥協的人。

以她的性子若是覺得下人嘴碎,早就打殺出去了,哪裏能因她們嘴碎就輕易退讓了?

再則說,薛桂琬的態度也是奇怪。

若是回了這親事,她至少該松了口氣,可她卻好似失了生氣一般。

姜荺娘私下裏忍不住與薛桂瑤說了這些,薛桂瑤道:“你我算是幸運的,如三姐姐這樣的姑娘,什麽都掌握在大伯母手裏,是生是死都是大伯母一句話的事情,她不安心也是正常的。

再則說,祖母已經答應了會替三姐姐撐腰的,真有什麽,只要三姐姐開了口,必然會有轉圜余地的。”

姜荺娘想也是這個道理,這才緩了幾分不安。

來薛家時日雖短,但她少不得有薛家姐妹提攜,哪裏能不盼著她們好呢。

黎明十分,昏色的屋子裏,陡然落下一片單薄纖弱似暈染了一滴粉墨的花瓣。

一雙眸子自黑暗中悄無聲息地睜開來,四下鴉片無聲,一片寂然。

莊錦虞擡手撫了撫臉側,那花瓣正落在了他的臉上,映襯得他的蒙上了一層陰翳的臉色愈發蒼白。

他才起了身,外間的丫鬟便立刻敏銳地察覺進來低下身子詢問他。

他凈面洗漱,穿上了一件黧色的右衽長袍,下人們沉默,收束完畢,他才一言不發的走向了澤水院。

整個過程,王府裏都靜謐地可怕。

她們知道主人喜靜,是以每日清晨,落盆掛賬,開門置物,都不敢有太大動靜。

“昨夜裏陳荷花送了信,說山上大胡子帶人在收買刀器和創傷藥,您的法子很快就會見效了。”司九說著將陳荷花的原信遞上前去。

莊錦虞食指剔開黑檀盒上的銅扣,將裏面一只白蓮取出,慢慢尋出一個合適的角度,將冷玉撫熱。

輕撫慢撚,他毫無波瀾的臉色下,和緩的情緒都在指尖泄露一二。

司九微微松了口氣,隨即道:“我想咱們要不要把這消息放給林家公子,這事情若沒有九成把握,於您而言,著實算是一樁棘手事情……”

那些人能隱藏在南山那麽久都不被人發現,只怕也不會輕易被人找到。

光是府衙的人早前就去搜尋過幾次都沒有搜到什麽,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叫莊錦虞去做,於他而言,卻是個棘手事情。

查不出有查不出的罪名,查得出卻沒有證據,則是造謠生事。

莊錦虞忽然問道:“南山的桃花都開了?”

司九詫異,想了想道:“是都開了。”

莊錦虞道:“那就再等等。”

司九應了他,便退出門去,才走到廊下,一個侍衛便走來,與他道:“林府公子那裏也派人盯梢,知道了山匪收集刀器之事。”

司九微微頷首,讓那侍衛盯緊了林清潤那邊的動靜,心中卻想這是燙手山芋還是功勞都尤未可知,既然莊錦虞能有耐心等著,自然也不會在意林清潤私下的小動作的。

至三月末,薛府的人收到一張邀請帖。

乃是高大將軍女兒高玉容所發出。

這高大姑娘的名字當年都是盛錦帝所賜。

聽說高大將軍年輕時候不過是盛錦帝身邊一個侍衛,後來因為護衛少年盛錦帝有功,又在後來一力支持盛錦帝登基皇位而受到盛錦帝的提拔。

這位高大姑娘因頂著聖上親賜的名字,行事頗為張揚。

今年她便包下了南山腳下那片桃花林,連帶著上山去桃花庵的路也一並壟斷,叫上京中貴女們一同來遊。

此舉雖是囂張至極,但許多女子心下都難免心動,能避開外人賞景折桃,再是愜意不過。

更有些女子會以收到高玉容帖子自傍身份。

薛家幾個姑娘中,薛桂珠則是高興壞了。

為了出去玩,又央求著劉氏給她置辦了幾套衣裳和頭面。

姜荺娘被薛桂瑤催去,幾人上了馬車,才知道薛桂琬回了這趟出行活動。

姜荺娘見車子出府去,低聲與薛桂瑤道:“若不然我回去陪著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