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姑娘,這信……是有什麽問題嗎?”

芷夏見姜荺娘那般氣惱,頗有些不安。

姜荺娘掃了她一眼,問道:“這信是從何處來的?”

芷夏道:“姑娘,這信也是角門婆子收來的,前些時候含胭齋的信不都是從那裏拿的?”

那婆子一向都是拿人錢財辦的事情,是以芷夏也沒有多想。

姜荺娘叫芷夏收拾了碎片扔到香爐裏去,想叫芷夏往後不要再從婆子那裏收信來,卻又怕錯過府外人的聯系。

“罷了,往後就當做沒有看見。”姜荺娘說道。

芷夏見她自顧自嘀咕著,也不敢多問,只收拾幹凈了,隨即提醒她待會兒要去薛老太太那裏請安的事情。

姜荺娘這才把莊錦虞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待她見過薛老太太之後,薛老太太便對她道:“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往後該多多走動,我會替你做主,將你許一個合適的人家。”

姜荺娘一聽她提起這話,便有些為難道:“若我當真不想嫁人呢?”

薛老太太冷笑了一聲,道:“那就剃成個禿子再說。”

姜荺娘見自己一提這個話題,對方便不高興,便也打消了心思。

若她孤家寡人也就罷了,可如今至少還有個老太太心裏疼她,她哪裏舍得讓她老人家為自己傷心。

姜荺娘仔細思慮一番,想這問題既然不能回避,索性就正面面對,將它解決了也就罷了。

然而解決這個問題的第一步卻不是考慮她清白的問題。

而是……

姜荺娘略有些心虛地捏著衣擺。

而是要將她與那莊錦虞的孽緣先了斷了才行。

說起來姜荺娘也覺得納罕。

這莊錦虞原也是個尊貴人,該是什麽都不缺,什麽都不少,即便是那些漂亮的女孩,他也是可以任意挑選的。

偏就是與她有了諸多糾纏。

姜荺娘先在自己身上找尋一遍原因。

究其源頭,還不都是她流年不利,總遇到事情,還偏巧被他頻繁撞見。

遇見次數多了,自然難免被他記得了。

然而她當下回到了薛家,只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也不去回應於他,久而久之,他自然也該淡忘了她。

姜荺娘得出這麽個結論來,頓時心安。

薛老太太見她頻頻走神,便拍她一下,道:“你可別給我憋什麽壞主意來!”

姜荺娘回過神來,笑說:“哪裏敢,我只是在想,我這樣的到底能匹配什麽樣的人家,總得尋個合自己心意的才是嘛……”

薛老太太見她不再犟這件事情,頓時也緩了表情。

她想起府裏一些人的閑話,說她偏心姜荺娘,她也無可否認,誰叫這姑娘是真的乖,從不叫人操心。

最重要的是,每每想到姜荺娘孤弱的身份,薛老太太便會忍不住自責,想要多彌補她幾分。

與薛老太太達成了一致,姜荺娘也就不再抗拒嫁人的事情。

閑暇幾日下來,她便再沒有理睬過莊錦虞派人送來的信件。

後來她也沒見對方有所動作,只當他終於沒了耐性。

豈料這日,府裏直接來了個客人,說來找她。

“聽說是三福樓的老板,姓柳。”芷夏說道。

姜荺娘聽得這話,叫芷夏將人領來。

待她與那人見了面,見對方果真就是柳琴。

“怎麽,你有什麽急事,竟直接來府裏尋我?”姜荺娘問她。

柳琴輕咳一聲,面上略有幾分尷尬。

“那日真是對不住……”

柳琴解釋了一頓,只說那日莊錦虞早就看出了姜荺娘的身份,後來又逼著柳琴說了真話,柳琴頂不住壓力,便全都說了出去。

姜荺娘想原本就是柳琴幫她,後來為了自保供出了她也無可厚非。

況且以莊錦虞那一肚子壞水,柳琴說不說只怕都是一樣。

“你放心吧,這事情都過去了,往後咱們也不必再提了。”姜荺娘與她說道。

柳琴點了點頭,卻遞來一個螺鈿漆盒。

見姜荺娘不解的神情,柳琴便低聲道:“那……那瑾王殿下說要見姑娘你。”

姜荺娘一聽到莊錦虞便登時表情凝固。

“我這幾日在家裏出行都難,只怕見不得他……”姜荺娘低聲說道。

柳琴道:“橫豎我也只是帶個話的,總之姑娘自己決定便好了。”

她似丟下了個燙手的山芋一般,便匆匆離開了薛府。

芷夏見那盒子精致,有些好奇道:“不知裏面是什麽東西,姑娘不打開來看看?”

姜荺娘遲疑地將盒子打開,然而她才看了一眼,便又飛快地將蓋子壓上了。

芷夏才探了個頭,什麽都沒看見,便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怎麽,這盒子也有古怪?”芷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發覺姜荺娘自打回了府後,古怪的地方竟愈發多了。

姜荺娘神情極不自然,只叫芷夏守在外面,她自己便抱著那盒子進了寢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