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回和上回竟都不太一樣。

若說上回對於莊錦虞而言是淺嘗輒止,那麽這回他卻好似撕開了淡漠平靜的皮囊,露出了野獸的本性。

姜荺娘伸手去推他,幾乎使了全身的力氣去抵抗,在他懷裏卻顯得微不足道。

她被迫仰起頭來由著他以絕對侵占的姿勢、近乎粗魯地吮弄唇舌。

姜荺娘悶哼著,聲音被堵在口中似幼貓嗚咽,慌亂之下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她的意識愈發混沌,就連手腳都發軟,卻被他禁錮在懷中。

她沒了掙紮,似團棉花一般任人揉捏。

她正以為自己會被莊錦虞吸幹精氣時,卻見他動作忽然溫緩下來。

與方才那狂風暴雨的開端相比較,竟似春日融融,細潤溫柔。

姜荺娘面色緋紅靠在他懷裏暈兮兮的,被他挑弄得忽上忽下,竟有種不知何年的荒唐感。

她稍稍清醒幾分時,便發覺他們又回到了茶桌旁,而她整個人都躺在他懷中,二人四肢交纏,親昵得不像個樣子。

“你欺人太甚……”

姜荺娘抖著唇,眼裏又積聚了水霧,滿眼的委屈哀怨。

在莊錦虞眼中更像極了一只柔弱可欺的兔子,在他的懷裏止不住瑟瑟發抖。

莊錦虞摸著她的頭發,卻好似存了安撫意味,道:“只是一時沒能忍住,下回我自會輕一些。”

還有下回?

姜荺娘被他的厚顏無恥給氣得內傷。

她咬牙道:“我說了,我不願意做你的妾室。”

莊錦虞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動,與她道:“我尚未娶妻。”

姜荺娘不太明白。

“你這是什麽意思?”

莊錦虞垂眸看著她,語氣並無玩笑意思:“你既不願做妾,做我的王妃也是一樣。”

姜荺娘怔住了。

“你已經答應了我……”他說著拇指指腹便撫著姜荺娘的唇瓣,眼中似有意猶未盡。

姜荺娘推著他,有些不可置信,“我何曾答應了你?”

莊錦虞挑眉,與她說道:“你方才只說不肯做妾,又沒說不肯做妻。”

姜荺娘終是忍無可忍道:“你是不是瘋了——”

她忽然在他懷裏坐起來,憤怒的樣子像個炸毛的貓兒一般,就差拿軟軟的肉墊拍對方兩下,毫無半點威脅。

莊錦虞驀地一笑,冷玉一般的側臉仿佛照進了暖陽,眉目似墨,溫爾雋雅,明明是個優雅貴公子,卻偏偏總對姜荺娘失了應有的禮數逾越對待,令她對他避之不及。

便是這樣偽善謙和的皮囊總叫姜荺娘在明明知道他本性的情況下,還會因此而動搖覺得他會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你若是覺得娶你便是瘋了……”

他拈著一綹她的長發,卻低頭將她眼角的小水珠卷入口中,口吻慵懶而肆意:

“那麽就當我是瘋了好了。”

姜荺娘臉頰發燙,竟有些受不住他這般撩撥。

她的手漸漸挪到胸口,試圖壓制住那樣急促的心跳。

“你……”

她忍了又忍,才趁他不防驀地將他推開。

姜荺娘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卻往窗邊站去。

待她接觸到了新鮮微涼的空氣之後,她才平息幾分、身體裏的燥熱之意。

莊錦虞伸手捉來茶杯輕抿一口,茶香混著女子的香氣入口,竟別有一番風味。

姜荺娘冷靜下了,想到他竟提出要娶她做王妃的話來,臉色竟有些難堪。

待她轉過身來再面對莊錦虞時,又恢復到平靜模樣。

“您當真是錯愛了,只是我卻沒有福氣做您的王妃。”她低聲說道。

莊錦虞動作亦是頓了頓,大抵是沒想到她竟會拒絕自己。

他捏著杯子,似把玩般略微傾斜,那茶水便灑到了袍角上,沁濕了小塊。

姜荺娘避開他的目光,道:“雖說您待我有恩,但我卻並不想嫁給您,這是兩回事情。”

莊錦虞並不應她。

姜荺娘捏著袖口,低聲道:“若您覺得我騙了您很過分,您覺得該叫我付出何種代價才能解氣,便隨您決定。”

莊錦虞道:“你以為我不敢麽?”

姜荺娘掃了他一眼,便低頭與他福了一禮,隨即便再去推門。

這會兒那門卻再無任何阻力就打開了。

出了門姜荺娘便看到了抵在門後的司九。

司九臉上有幾分淡淡的尷尬,顯然方才姜荺娘之所以沒能離得開也沒少他的功勞。

待姜荺娘走後,司九便走進屋去,見他家王爺竟仍不曾放下茶杯,心下便愈發佩服主子的定力。

他正要恭維莊錦虞兩句,卻見莊錦虞驀地將手裏的瓷杯砸在他腳旁邊,面上也染上了一層淡淡陰霾。

“滾出去——”

司九心肝驀地懸起,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轉身便出隔間去了。

莊錦虞可不是個喜歡情緒外露的人,今日這般火氣當真是罕見。

司九私心裏納罕,心道這姜姑娘是個怎樣本事的人,怎敢把屋裏那人氣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