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4頁)

她不僅看到自己短暫的一生,同時也探知道與她相關之人的痕跡。

彼時她只是個偷偷愛慕九皇子的小姑娘,害羞且膽小。可桓允眼裏根本瞧不上她,甚至是否知曉她的姓名都有待商榷。

那時候的桓允也如同現在一般,滿心滿眼都是葉微雨。唯一奇怪的是,現實中的葉夫人齊朦因難以承受父親幼弟身死沙場之痛,病入膏肓離世數年。

而阮靜姝印象中的齊朦卻尚在人世,且身體狀況經過葉南海四處尋訪名醫為其調養後,已經與正常人無異。

是以待葉微雨長到十五歲,葉南海辭去官職,帶妻子女兒遊歷山川湖海,城郭集市,志在走遍天下。

到桓允婚齡,嘉元帝欲為其賜婚。他不從,只身跑去雲貴一帶尋葉微雨,後來不知二人發生了何事,待桓允回京後再不提及此人。

雖不抵抗婚事,卻也挑挑揀揀沒個定數。

阮靜姝暗自瞧著,總抱有些幻想。

其後也是桓奕大婚,他娶柱國將軍之女為妻。饒是是皇帝親自挑選的王妃並賜婚,他卻不甚歡喜。

在喜宴上,向來待桓允極好的信王,明知其不能飲酒,卻有意使性子一般定要讓他喝下自己敬的酒。

桓允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卻意外橫生,當場暴斃。

電光火石間,竟有隱蔽的私兵從信王府各處跳出挾持了赴宴觀禮的朝臣賓客,大有造反之勢。

太子桓曄也被困信王府,只他有暗衛護身。手下另有暗衛拿他令牌擇近處調兵將王府圍得水泄不通。

那連桓奕都不知曉從何處冒出的私兵竟以他為尊,揚言其既已毒殺沂王,眼下更應該趁勢手刃太子借機奪位。

同時,府外桓曄調的士兵與趕來援手的另一波私兵交手。府內的桓曄和桓奕也不肯受外人轄制,欲親手突圍。

一時間信王府血流成河,不少無辜之人葬身此處。

阮靜姝目睹全程,被各方紅眼的廝殺嚇得肝膽俱顫,冷汗漓漓,也不知到最後她也是被殺還是怎的,只覺眼前紅光一閃,就從病中驚醒,頑疾也不醫而治。

正因為這個似真似假的夢境,昨夜阮靜姝才刻意去制止桓奕向桓允敬酒,當時無事發生,她還在慶幸免去一場災禍,可眼下看來卻不盡然。

嘉元帝在養心殿召見桓奕。

他開門見山道:“昨夜九兒在你府上身中劇毒你可知曉?”

桓奕方才彎腰拱手行禮,動作還未收回,聽聞嘉元帝所言,他瞪大雙眼擡頭,“當真?”

“父皇,小九眼下如何?”

嘉元帝細細審視他面上細微的動作,那緊張憂心之情不似作假,卻也沒直面他的問題而是道:“尚可。”

桓奕地位尷尬,雖然嘉元帝和太子一直不曾疑心他,但有個心思不安分的母妃和野心極大的外祖,他稍有行差蹈錯,便會惹來大禍。

桓奕無心爭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願白白惹人懷疑擔莫須有的罪責,他一五一十道:“兒臣確實逮住一人,此人借機將毒/藥下在小九喝的茶裏欲置其於死地。可那人是死士,還不及兒臣審訊,當場吞藥自殺。”

“那茶水可還在?”嘉元帝道。

“在。”昨夜,桓奕當即就著人查驗茶水的貓膩,得到的回答是其中有毒。但此毒怪異,且兇狠非常,食之可當場斃命無挽回的可能。

嘉元帝與他又說了幾句,便讓人退下。

桓奕接走阮靜姝,至福寧宮外。

他道:“母妃那處,我一人去便可,你先行回家。”

“為何?”阮靜姝不解。

從父皇那出來,他也是神情凝重一言不發的,她看在眼裏也是忐忑不已,“莫不是沂王殿下當真出事了?”

桓奕點頭,“命在旦夕。”

“可...”

桓奕止住阮靜姝的話頭,“此事另有隱情。”他輕輕抱了抱她,“你莫要胡思亂想,回家等我可好?”

阮靜姝看著他,雖然想與他共進退,可自己沒甚本事,便是跟著他幫不上忙不說,怕是還要添亂,只好同意,“好,你早些回來。”

...

新媳婦今日要進宮拜見婆母,饒是李貴妃對兒媳接受得很勉強,可到底要拿起她作為母妃的氣度和架勢,在阮靜姝面前立威。加之桓奕向來不與她齊心,李貴妃也想在兒子面前留有好印象,因而一大早便起來梳妝打扮,在外人看來她是極重視兒媳婦頭一回請安的。

李貴妃在眾多宮婢嬤嬤的陪同下等著,左右已經過了辰時,非但陛下未至,就連兒子與兒媳都不見蹤影。

她的貼身嬤嬤元氏見貴妃面上不顯,手指卻在無意識的攪著手帕,極有眼色的使喚了內侍去宮門處打聽為何信王與王妃還未到。

那內侍將將踏出宮門門檻,就將桓奕給迎了進來。

信王有“殺神”之名,實則帶下人較為和善。然而現下他周身氣勢沉沉,順和宮眾人很敏感的察覺出信王殿下心情不善,不等他吩咐,皆自覺退至殿外,並掩上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