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3頁)

江茗吃著果子,坐在藤編的搖椅上,正在假山石後面搖來晃去,享受日光。聽見腳步聲,連眼皮子都沒擡,直到江宛走近了,喚了她一聲,她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姐姐怎麽來了?”

江宛掃了惜雋一眼。

有了江宛撐腰,惜雋再沒懼的,她把筐往地上狠狠一摔:“那棵楓樹養了十多年,從我剛來府裏就有了,比一般的楓樹要枝繁葉茂,高大許多,未時之前,怎麽摘的完?!”

江宛在一旁,也不說話,只看江茗如何應答。

江茗依舊靠在自己的搖椅上,舒舒服服的,滿不在乎的說道:“主子在說話呢,有你插嘴的份兒?”

惜雋一腔怒火,就這麽被嘩啦澆滅了,剩下的話卡在一半,轉頭去看江宛。

江宛倒也不氣,只是笑吟吟的,柔聲說道:“妹妹,這惜雋原本是在我院子裏的,也是同我一起長大,不知她犯了何事,讓妹妹如此大動肝火?”

大動肝火?沒有的事兒。

江茗看向江宛:“原來是同姐姐一起長大的。”

江宛見她話語當中有些松動,便勸解道:“不若妹妹看在我的面上,先饒了她這一次。一個姑娘家,爬上竄下的也失了體統,更有性命之虞,讓別人聽了去,還以為咱們府裏苛待下人呢。”

惜雋在一旁聽著,只覺得江宛是真真菩薩心腸,相較之下,這江茗簡直就不把人當人。豈止三言兩語之中,江宛已經把江茗打落的一文不值,貼了個草菅人命的標簽不說,還自我標榜了一番。

江茗原本是真心抱著來到將軍府,和江宛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的,只管自己辦自己的事兒,賺自己的錢,奈何經不住人惦記。

她之前看書的時候,只以為江宛是因江衡夫婦的偏心,才起了邪念。可越往後看越覺得,這人原本就毒,不然也不會落井下石,就算原主已經不得寵了,非要將她打到再也擡不了頭。甚至於原主生死攸關時的求助,也能不聞不問。

預待對付這樣的人,光是穩妥求安是不成的。

這麽想著,她便坐直身子:“下人便是下人,做錯了事,權該罰。更何況我並沒有罰她,而是讓她去給府裏求份和睦,計較起來也算大功一件。怎麽就苛待她了呢?還是說,鎮國大將軍府中,丫鬟做錯事,是罰不得的?亦或是姐姐身邊的丫鬟,是我罰不得的?”

她也懶得和江宛綿裏藏針,既然邊上只有惜雋、憐鶯兩個丫鬟,那便直來直去好了。

江宛聽她這麽說,臉上青白一陣,她立刻轉身問惜雋:“剛一進門,就聽你哭訴,看在我們一同長大的份上,我就被蒙了眼。你既然有錯,那妹妹身為主子,罰你自然理所應當,你又何故給自己尋借口?讓我和妹妹生了罅隙?”

江宛態度轉變之快,讓惜雋措手不及,她只嘟囔著:“我……我……我哪裏有錯?”

江茗冷笑一聲:“罰都罰了,尚不知自己有何錯處,只覺得是主子苛待你。我方回家中,與你之前毫無幹系,你卻這般所作所為,怕也不是看我好欺負,故意苛待我?”

惜雋聽她言語,又看江宛沒有再袒護自己的想法,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惜雋錯了,小姐教訓的是。”

江茗也不多說,任她跪在那裏,又問江宛:“姐姐怎的來了?可是找我有事?”

江宛對眼前這人已經有了新的估量,雖心疼惜雋,但卻只好強打精神說道:“後日便是宸觴會每月一次的聚宴,我想起妹妹初回華京,沒有相熟之人,便想帶妹妹去看看。離殤會相邀都是些年齡相仿的貴門子弟。妹妹是鎮國大將軍府千金,日後總要和他們相熟的,不若同我一起前往。”

她目光真摯,說到一半蹲下身子,拉著江茗的手,好似真心實意一般:“華京當中,妹妹雖沒有熟識之人,但有我這個姐姐。日後有什麽事兒,有什麽難言之處,皆同我說便是。”

江茗拍了拍江宛的手:“多謝姐姐。”

她如何不知道這次宸觴會?胤朝太/祖仁厚,民生極旺,允許民間自由結社,這宸觴會便是京中數一數二的貴門之筵,為當朝宰相豐佑的孫女兒豐弗創辦。

原書中江宛就是借著這次聚宴,一邊打壓踩踏江茗,一邊裝的一手好白蓮花。把原主一顆纖細敏感的心,打到了塵土裏,再也擡不起頭。

而也是在這次機會上,原主初識陸湛之,陸湛之家教甚好,見她傷懷,便安撫了兩句,這才走進了原主的心。

嚴格說來,江茗的名聲徹底變壞,便是江宛將她喜歡陸湛之一事抖落出去,遭到也喜歡陸湛之的懷寅公主忌憚。

江茗不由得在心裏嘆了口氣,男色啊,都是浮雲。只有錢,才是真真能靠著一輩子的東西,你們怎麽就不明白呢?